“你、你干嘛呀,阿、阿妈和我说,男女授受不亲,不、不能乱摸的!”
少年又是一声轻笑。
他只是用手背碰了碰杏杳红得发粉的耳朵,就收回了自己的手:“你是不是智力有点问题。”
说出来的话倒是让人脸红不起来了。
杏杳漂亮的脸蛋一下子就垮了,手里的山楂串串也不香了,她有些愤愤地怨道:“你这个人讲话好讨厌哦......”
然后把手里的山楂串串放回老爷爷的盘盘里,拽着自己的马,扭头就走,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谁稀罕这个破山楂串串......”
“嘿,你这个姑娘怎么拿山楂串......不是,糖葫芦撒气呢!”
杏杳撅着嘴朝前走,才不要回头。
汴京人都讨厌死了,规矩那么多,东西卖得这么便宜,人的嘴巴还这么臭......
“爱吃不吃。”少年用轻快的语调朝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句。
杏杳气得脑门发热,她一把攥紧了缰绳,噔噔噔跑远了。
看灯节的人不是一般的多,她没往前跑几步,就被人流吞没了。马因为人多而有些焦躁,她连忙轻声哄了哄它。
看着一盏盏红灯笼,她眼前却浮现起那个红衣少年的桃花眼,笑得那么人畜无害......
她立马甩了甩头。
“哼,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马碰巧打了个响鼻,也不知道是在附和她还是在反驳她。
但是杏杳自然认为马在帮自己说话,于是又摸了摸马的鬓毛。
“杀人了!!!!”
“死人了!有乱匪!”
“啊啊啊!我的腿!!!”
她还在腹诽那嘴贱的汴京平民少年“哼,要是知道我的公主身份你得吓死你……”,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却撕裂了浓郁的夜色与这团圆佳节的祥和气氛。
人流一下子就乱了,人们都想要逃离,却压根不知道所谓的“乱匪”在哪个地方,只有惨叫此起彼伏。
人群越发惊慌,不受控制地挤来挤去,几乎把杏杳挤成了饼饼。她被推来搡去,好几次脚步趔趄,险些摔个大马趴然后被人流踩成肉泥。
她抓缰绳太过用力,白嫩的掌心被磨破了皮,可是她也无心顾疼了,只知道往人少的地方挤。
她终于在肉墙中挤出一道口子,正要长舒一口气,眼前一道银光闪过。
“啊啊!救命!”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温热的液体喷了她满脸。
她的眼睛被猩红模糊了。
她脸色登时变得惨白。
面前那个嘴巴大张的妇人瞪着赤红的眼睛,手还举在半空,像是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可是她的半边身体已经被鲜血湿透,她的眼神也迅速失去了聚焦。
扑通一下。
她重重砸在了杏杳脚边。
杏杳僵硬地看着她,被溅了鲜血的脸上显得可怖。
这个妇人再也不会爬起来了。
她死了。
四周的人群爆发出惊恐的尖叫,马彻底受惊了,挣脱了缰绳就朝着人群冲去,而杏杳被缰绳?得手臂一痛。
一切更乱了。
她茫然地扬起脸,在巨大的混乱里反倒无法产生真切的恐惧了。
她看到一个拿黑布蒙着脸的男人。
男人……这个男人举着长刀……长刀是银色的……银色的长刀正朝她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