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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私奔(2 / 2)

因为年轻,生活的重压目前还没有将他挺拔的身形打磨得猥琐不堪,此人身材颀长但不孱弱。

尽管生活简朴,统共只有几件换洗衣服,好在邢雷个头高,身板正,宽肩窄腰,无论多么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能显出与众不同的特殊气质来。

更为神奇的是,每次出远门乘火车,冯婶让他帮着扛包袱,哪怕摩肩接踵地人挤着人,邢雷也从来都是清爽干净的。

夏清坚信,邢雷是特别的,至少不像她爹——在家很少帮娘干活就算了,还整天对外人点头哈腰,除此之外,就知道没完没了地教训闺女。

据她自己的观察,邢雷的话极少,他从不巴结谁,也不和别人起冲突,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拼了命地干活。

夏清欣赏他略显强健的身材;迷恋他若有所思的神情;心疼他深邃阴郁的眼神。

她认定他们是相同的:同样厌恶虚伪;同样藐视常规;同样目空一切;同样蓄势待发。

夏清已经将这份独一无二的悸动与欢喜在心底里珍藏了多年,她多么希望,有朝一日,她的雷子哥也能向自己投来同样炙热又爱慕的目光啊!

邢雷没往这处想。这人别说谈恋爱了,几乎连个玩笑都开不起,整天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见了谁都像别人欠他几百万似的,若不是父母双亡,又确实和冯婶沾亲带故,镇上给冯婶打工的大姑娘小媳妇们没一个爱搭理他的。

“念了两天书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照样还是个扛麻袋的么?”

邢锋入狱以后,“那个扛麻袋的”有了另一个称呼——流氓犯他哥。这个称谓最初是由冯婶家的大姑娘和小媳妇们起的,本来只是背地里嚼舌根,一来二去的不知怎么的就传开了。

冯婶起初不太在意,时不时的还会讲几句“人家弟弟犯了事关他哥啥事”之类的公道话。可当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搞得几乎全镇人都知道了,甚至影响到了自家裁缝和服饰生意的时候,冯婶也没法坐视不管了。

“您明明知道雷子哥不是那种人的,他还是您亲戚呢!”夏清跑到冯婶屋里据理力争。

“清子啊,干妈也是没办法。”冯婶长叹了一口气。

“干妈,别让雷子哥走,求您了!”夏清几乎就要哭出声。

“傻闺女,这些年你对他的心思,谁看不出来?怎么就他无动于衷呢?听干妈的,他不值当。”

“我有什么心思?干妈,您快别瞎说了。”夏清被人揭穿了少女的秘密,眼神有些躲闪。

“我是过来人,都到这份上了,干妈就跟你直说了吧。”冯婶说着关上了房门,将夏清拉到了自己的床边坐下。

“小雷是个可怜人,这不假,可他家实在太乱,他的心思又实在太深,你要真跟他好了,将来得受不少苦的!”

冯婶的话,夏清终究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趁着傍晚冯婶吃罢饭出门和邻居咵天的间隙,胡乱收拾了几件换洗衣裳,卷了枕头底下存了多年的毛了边又压平了的一沓钱,踏着橘红色的晚霞挤进了邢雷登上的那列火车。

“雷子哥!”夏清一把抱住人海中的邢雷,眼泪止不住地顺着脸颊往下淌。

“清子,你怎么来了?”邢雷很是惊讶,“快松开,在外边呢,搂搂抱抱的像个什么样子?”

下了火车出了站已经是凌晨了,夜色正浓,黑暗将两人的身影藏得严严实实。

“明天送你回去。”邢雷说,语气里透着不容反驳。

“不,我不回去!”这是夏清第一次在邢雷面前耍小性子,话说出口连自己都有些吃惊了。

“那怎么行?!女孩子家家的,在外边万一碰着了坏人怎么办?你胆子也太大了!”邢雷仍是厉声。

夏清左右望了望,忽然抓住邢雷的手,祈求似的问:“雷子哥,你要是不嫌弃,今后我俩一块过吧。”

“什么?”邢雷惊了一下。

“我喜欢你,雷子哥,我喜欢你。”夏清一不做二不休,暗夜掩住了她紧张得几乎颤抖的双腿。

“可是我……我弟弟是犯人。”

恍惚间,邢雷感到有人吻上了自己的嘴唇。

那又怎么样?流氓他哥就流氓他哥吧,全世界都不要你才好呢,这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简直无法无天!”夏庭松勃然大怒。

黄爱秋嚎啕大哭,她实在是想不通,夏清,她最喜欢最能干的二闺女,怎么一转眼就长大了,还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跟着个流氓犯的哥哥私奔了。

“娘,别哭了,哭坏了身子怎么办?”夏玉安慰道。

“清子肯定是被人骗了,一定是坏人把她骗走的,呜呜呜,我的清子啊,你怎么这么傻呀!”

黄爱秋哭闹着要去找夏清,夏庭松黑着脸怒吼,讲什么“要和夏清断绝父女关系”,“我夏庭松就没她这样的闺女”,夏昌盛没见过爹娘吵架,被这阵仗吓得哇哇大哭,一家人乱成了一锅粥。

“夏冰同学,你的信!”省城会计学校的门卫室里传来一声喊。

自从夏冰上大学以来,夏玉经常给她写信,写信几乎成了她们姐妹俩专属的交流方式。

“这个玉子,上礼拜不是才寄过一封吗?”夏冰笑着接过信封,边看边往宿舍走。

“不是玉子寄过来的?”夏冰仔细端详了片刻,“清子也会写信了?她给我写信做什么?”

“夏冰同学,有人找!”门卫室里探出个脑袋。

“靳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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