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吃醋了,你少自作多情。”林靖鸢拍掉肩上的手,快步往前走。
陆元祁压了压嘴边的笑意,亦步亦趋地跟上:“你还没告诉我,她是谁啊?”
昨晚只说了宋家的人,并没有提到那女子,其实那位是宋家的常客,林靖鸢在这三个月也见过她多次了,对她有一定的了解,“她叫姜令娴。”林靖鸢抿唇想了想,叹了一句:“是个可怜的姑娘。”
陆元祁眉头挑起:“她刚刚都差点扑我怀里了,眼睛都快长我身上了,明摆着要跟你抢男人,你还可怜她?”
林靖鸢侧眸扫了他一眼,很是嫌弃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人家就算有那个意思,也是对宋元礼,跟你有什么关系。”废话不多说,她把双手拢在袖中,将姜令娴的事情娓娓道来:“人家也是正经官宦人家的小姐,可惜她爹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娘就是老太太的亲外甥女,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守了十几年的寡独自抚养她长大,孤儿寡母的日子肯定不会太好过。去年的时候,这姜姑娘许了人家,都上了花轿了,没成想接亲的路上,新郎官死了,据说是暴病而亡,她这就守了个望门寡,年纪轻轻的,多可怜啊。”
“这么说她的确有些倒霉啊。”陆元祁听后认真地感叹一声,转而又看向林靖鸢道:“还是你有福气,遇见了我。”
林靖鸢听不得他自我吹嘘,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一偏头看见那张眉目俊朗的笑脸,却又说不出话了。
仔细想想,在这儿遇见他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在这件事上,她还真算有福气。
陆元祁说那句是想逗她,却见她没有反应,不太正常,便用胳膊肘碰她一下:“想什么呢?”还没等林靖鸢回答,他自己就想通关窍,很是贴心地道:“你放心,我一定多活几年,不会让你守寡的。”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林靖鸢干笑两声:“多谢你啊。”
陆元祁脸皮很厚,咧着嘴笑道:“不用谢,夫妻之间不说这个。”
正说着话,二人一个拐弯遇上几个小丫鬟,陆元祁转瞬间敛起笑容,摆出一张冷脸,对行礼的几人略点了个头。
待走远了,陆元祁又放松下来,扯了扯林靖鸢的袖子,“演戏可真不容易,你以后得耐心些,多帮我。”
林靖鸢嘟囔道:“我怎么不帮你了?”
陆元祁怨气很重地指责:“方才那个姜令娴来的时候,我要不是拉着你,你就丢下我跑了。”
林靖鸢语塞。
陆元祁满目失望地看着她:“还没大难临头呢,就各自飞了,真让人心寒。”
“哎呀,行了。”林靖鸢不乐意再听他发牢骚,当即诚恳地表示:“以后我们两个人互帮互助,我一定好好辅佐你。”
“这还差不多。”陆元祁下巴一抬,“那走吧,带我去多了解一下宋元礼。”
二人回到静安院,康嬷嬷瞧见林靖鸢,立刻放下手中活计,想问问她昨夜如何,二爷待她可好,那画册可有派上用场,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小夫妻两个就一起钻进了书房,还把下人都撵了出来。
瞧着这情形,应是相处得不错,康嬷嬷心里便踏实下来,安心地干活去了。
宋元礼的书房林靖鸢还不曾进来过,毕竟这里比较私人,她跟人不熟,不好贸然闯入,现在陆元祁顶着一张与宋元礼一模一样的脸,便是光明正大地进来了。
这书房挺大,三间屋子里摆满了书,还有许多文玩字画、名人墨宝,不过宋元礼的亲笔手迹却不多,陆元祁想找些字来临摹,找半天只找到几张誊抄的孟子。
“看来我这哥哥不太爱读书习字啊。”陆元祁将那辛辛苦苦找出的几张纸放到桌子上。
林靖鸢低头磨墨,“人家可是饱读诗书,还当过几年太子伴读呢。你肚子里那点墨水够不够称,别再因为没学问让人看出端倪。”
这话里满满的看不起人的意思,陆元祁坐到书案前,嘟嘟哝哝:“我也是读过书的。”
读是读过,有没有读到肚子里去就不知道了,
林靖鸢哂笑。
她还不知道他,上学堂时,十天有八天都在逃学,陆伯父为此没少揍他,后来看他实在不是念书的材料,就给他请了个武师傅,让他学点拳脚功夫,外出奔走做生意也能派的上用场。
据说宋元礼能文能武,陆元祁能武,至于文嘛,不提也罢。
林靖鸢将墨磨好,把笔递给陆元祁。
陆元祁铺好纸,对照着旁边宋元礼的手迹,一点一点模仿。
果然血缘是很奇妙的东西,兄弟二人一母同胞,不仅能拥有完全一样的长相,连字迹也天然地有几分相像,只是宋元礼的字圆润饱满,结构匀称,光是看这字就能看出他是一个端正严谨之人,陆元祁则是下笔更重,棱角鲜明。
“还挺像的。”林靖鸢对比一番,给予肯定,“只消再收点力,应该就差不多了。”
陆元祁捏着笔,不说话,静静地望着手边那张泛黄老旧的纸。
“怎么不写了?”林靖鸢问道。
陆元祁搁下毛笔,轻轻捏起那张纸。
这字也不知道多久以前写的,纸张已经发黄变脆,稍一用力就要碎成纸屑,上面的字迹还清晰可见,在阳光下泛着一层金黄。
“我在想,”陆元祁凝望着那一笔一划,声音平淡:“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林靖鸢歪着头看他:“你从来没有见过他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长在扬州。”陆元祁动作轻缓地将纸又放回桌面,“我来京城的时候,听说他已经去北境了。”
那便刚好错过了,也就是说,他们兄弟二人还未见过一面,就天人两隔了。
林靖鸢轻声叹息:“听说宋元礼是死在回京的路上,你知道吗?”
陆元祁突然敏感起来,抬眼看向她:“你怀疑我为了顶替他,蓄意杀了他?”
林靖鸢觉得他莫名其妙,冷哼一声:“你没那么大本事,也没那个胆子。”
更不会有那个心思。
林靖鸢走到他的身边,手指点在那纸上,语气有些惋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