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屋里说话,二太太告诉我,老太太打算给苏氏一封放妻书,让她带着嫁妆走,大太太定是眼馋人家成千累万的财物,便想给苏氏头上扣一桩罪名,让苏氏折了嫁妆。”
宋元绍没有弯弯绕绕的心思,根本想不出内情会是这样,听谢氏这么一说,还有些不信:“不至于吧?”
谢氏却道:“薛友嵘有多奸猾狡诈好算计,我是最清楚的。”
薛友嵘是大太太的大名,谢氏直呼其名也是心里对此人厌恶至极,她这些年没少受这个婆母的气,“我刚嫁过来时,是家里的长媳,她让我管家理事,我原以为她是信任我,一接手才发现问题,账本上一堆烂账,她一股脑全丢给了我,平日还总要弄一些没有名目的事项来支取银子,光是管家那一年,我的嫁妆赔进去一半。”
宋元绍听着妻子抱怨,心中愧疚,揽着她的肩膀拍了拍。
“好在现在我不用管那烂摊子了。”谢氏靠在宋元绍的肩膀上,二人温存了一会儿后,谢氏正色道:“薛友嵘绝对是惦记苏氏的嫁妆,你信不信?”
宋元绍性格温吞,最怕惹是生非,他抿着唇沉默片刻,叹口气道:“你这也只是猜测,就算是真的,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与咱们不相干。”
说着,他指指那布偶,“这东西咱就当没见过,快扔了吧,被人瞧见咱们就说不清了。”
谢氏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夫妻二人洗漱一番后,熄灯上床。
夜深了,外头寒风呜咽,宋元绍鼻子里发出均匀沉重的呼吸声。
谢氏在他身边翻了个身,睁开眼望着窗边那块被月光侵蚀的地板,脑子里全是这些年薛友嵘对她的颐指气使、尖酸刻薄。
黑暗中,她的眼神愈发冰冷,终于她坐起身子,披上外衣,悄悄出门。
夜色深沉,四处寂静无人,谢氏踩着雪,走到那院墙边,将手中的布偶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