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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诺(1 / 2)

果真是做了亏心事,就要矮一头。

先是冒名替娶,后来又在花园里吓到她,百里无咎始终对秋若华心怀愧疚,此时只想哄她高兴,诚恳地说道:“当真!”

他想起临行前,李恒的病榻前,自己跟他提及替娶一事,李恒思索片刻道:“我信三郎的为人,不会趁人之危。秋娘子那边,不知底细,还请三郎代为周全,勿要使她疑心,一切以大局为重。”

百里无咎轻轻握住她垂下的衣袖,柔软的布料令他的心境也变得温柔,愿意多说两句让她高兴。

“我相信,李恒愿与娘子风雨不离、盛衰不弃!娘子不要为旧事伤怀了,好不好?”

除了胞妹若雪,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好听的话,更没有人对她许诺“风雨不离、盛衰不弃”!

这些年风雨飘摇,她都是孤舟前行,再多艰难都是自己咬牙扛着。“李恒”的话像一个巨大的浪头,打得她有些懵,也在片刻间搅得她心湖波澜澎湃。

压抑在心底许久的情愫像找到了方向,瞬间涌上心头,又激荡在四肢百骸中。

以至于她陷这样的温柔情意里,未能分辨出他言语中的矛盾点——为何是我相信李恒,而是不是我愿与娘子?

她的眼睛酸得厉害,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一次大颗大颗地垂落。

只是这一次,她不想再遮掩。

“……”百里无咎懵了,越哄越哭,这位小娘子可真是多愁善感!

“你、你别哭……不愿意就当我没说。”百里无咎着急地往门口看了一眼,幸好盈川守着,那些女使们看不到。

她的眼泪流得太多,他垂下衣袖裹住手,给她拭泪,无奈地软着声音说道:“饶了我吧,实在生气,你捶我两下也行啊!只求你不要再哭了,给他们瞧见,背里定要嚼舌头,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到时我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秋若华嗔道:“黄河里尽是泥沙,原本就洗不清。”

百里无咎的手一顿,忽然问道:“你见过黄河么?”

秋若华摇摇头,“不曾见过。”说来惋惜,她连襄阳县都没机会好好逛一逛呢。

“那你想不想见?”他诚意相邀,“等我回东京的时候,带你一同回去,休沐时出城去看黄河好不好?那里江水浩荡,一眼看不到对岸,极其壮观!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神色飞扬,有着与年龄不相衬的少年气息。

他要带她去东京?不用她费神笼络,他便许诺了。到时可以离开襄州,离开父母的拿捏,她可以望见自由了!

百里无咎打开话匣子,给她讲起东京的繁华鼎盛绘声绘色,她听得心生向往,“若真能一见,余愿足矣!”

“这有什么难的?过几日回东京,我们一起,再带上父亲和母亲。到时,我请你们去矾楼吃席!”

“过几日就回去?”秋若华知道他告假回来待不长,想着怎么也要半月或者一个月,足够他们生出更深厚的情意,到时自己求什么,他也容易答应。

听他说过几日,秋若华心头一紧,第一件事想到妹妹若雪怎么办?

若雪的身体一直不好,嫡母对此很是嫌弃,除了关心耗费多少银钱,不怎么过问她看什么郎中,吃什么药,全是她在照顾,若雪才能熬到现在。

她听人推举东京城里的陆神医,有回春妙手,擅治疑难杂症。嫡母安排她替嫁时,她就动过歪脑筋,到时求他设法把若雪一起带上。

而仅凭这几日的相处,只怕他会回绝。

秋若华分神时,百里无咎以为她听腻了,左右不再哭就好,暗自松了口气。

忽然又眼尖地看到她右腕上有一点青紫,“这是……”猛地想起,晨间在花园里,自己捏过她的手腕,便闭了嘴。

“不小心磕到的,一点小伤,不足挂齿。”秋若华手腕缩回袖子里,生怕他再追问如何伤的,自己可没有太多急智,将花园里的事遮掩过去。

百里无咎识趣地站起身,说起此来的目的,正色道:“娘子,有件事同你商议。”他从袖子取出一份折子,“明日是成婚后三朝回门的日子,这两日事多,未能及时与你商量,父母做主先拟了这些。娘子过目,看看缺什么少什么,再补全。”

秋若华接在手中,粗略看过,礼物厚重,足见婆家重视,没什么不满意,“一切全凭父亲、母亲和官人做主便好,妾身无异议。”

百里无咎点点头,收回礼单。

“既然无异议,那我便去请父母准备。”百里无咎起身告辞,“你好好休息,明早我让人来接你。”

目送他离开之后,秋若华原本沉闷的心,变得轻盈畅快,之前的忐忑一扫而空。

官人他温柔和善,是个好人——不求携手此生,只盼着替嫁之事拆穿后,他能饶过她,放她一条生路,便是她最大的福份。

在此之前,自己会谨守本份,博取他的信任和满意。

她在嫡母手中磋磨十八年,最会守拙藏锋。

赵嬷嬷跟她进房并关上门,打量着她脸色问道:“大娘子方才哭过?官人说什么了?”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说了一些家常里短,一时感触落了几滴眼泪。”秋若华知道瞒不住她,应付了一句,转了话锋,“官人说,明日回门,来同我商量礼物的事。”

赵嬷嬷不死心地追问,“什么家常里短,还把自己说哭了?”

秋若华便亮出手掌上的茧子给她看,“官人看见我手上的茧子了,我告诉他,父亲没有来襄阳之前,父母持家辛苦,我与姐妹都做绣活贴补家用。我感激官人体恤家中不易,一时没忍住才哭的。”

赵嬷嬷不怎么高兴,提醒道:“娘子以后可要留神,咱们家兰娘可是明府和大娘子捧在手里养大的,家里再清苦,也断不会让小娘子们做这么多活计,指掌间的茧子这样厚,显见是一日不断硬磨出来的——官人跟前这次应付过去,日后可不要再有什么纰漏了。”

秋若华将手掌藏在袖子里,应道:“我会小心的。”

赵嬷嬷点点头,感慨地说道:“方才看官人的神色,应该对你还算满意。如今只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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