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木象征性往外摆了几罐,剩下的连带箱子都搬进仓库。
午饭后还有半小时休息,林楠木拿着没吃完的肉饼去喂流浪狗,长期流浪的动物怕人,身体放得很低,快要匍匐在地,不敢靠近。
林楠木走远了点,流浪狗小心翼翼上前,眼珠不是盯着食物而是向上看,警觉地一口咬住然后飞快跑走,回到安全无人的地方慢慢享用。
后来林楠木经常投喂,它们胆子不再那么小,但依旧怕人。
付楸是在她快要下班过来,林楠木刚踩上脚蹬,又从自行车上下来,问需要什么?
他拿了罐气泡水出来,似乎觉得不够冰,又改从冰柜里拿。
“啪。”那根骨节分明的手扣着易拉罐,拉开了拉环,他仰头几口喝完,把捏扁的空罐子扔进垃圾箱。
青绿色易拉罐外印有英文,林楠木看不懂,只知道价格贵销量不好,没人爱买。
她学着付楸的样子拉开拉环,有气泡往外冒,她没闻到任何味道,试着尝了口,门口再次出现那张熟悉的脸。
手指上还卡着拉环,她讪讪地放下快要递到嘴边的汽水罐。
心率一下飙升,像被抓包暗自红了脸。惊吓、羞赧一起涌来,她抬头看着来人,空间变得逼仄,缺氧般快要呼吸不上来。
付楸抓了抓头发,问她丰瑢小区在这边吗?
林楠木摇摇头,告诉他在梁盛区。
“谢了。”付楸礼貌回了句,骑上跑车看见林楠木站在柜边,唇边露出浅笑,“那个气泡水很好喝。”
说罢,像阵飓风消失在门口。
林楠木放松下来的双手变得僵硬,迟钝地端详起饮品,确定是在跟自己说话,她又尝试着喝了两口。
冰凉流过喉管,她扬起的唇角耷拉下去。
说不上什么味道,应该是毫无味道,很怪。林楠木小口啜饮了一路,确定不是自己味蕾的问题,的确谈不上好喝。
以前从未在意,但现在她要试着喜欢。
林楠木注册了个小号,踌躇了一晚上在凌晨发去好友申请。她准备好措辞,就说是在英语角认识,来请教口语。
等了大概半小时,毫无动静。隔天周日,有一整天空闲的时间,她回家守在电脑前,中午的时候,传来消息提示音。
她连滚带爬回到桌前,是好友群发来的。
-原莎莎:中午有人吗?
-黎璟:没有,只有鬼。
-原莎莎:……
-原莎莎:鬼小姐,你好。
安静了五分钟,林楠木发了个探头“什么事情?”的表情包。
见没有人说话,她拿起作业写了起来,对着答案改错时,原莎莎上线了。
-原莎莎:各位父老乡亲,我仔细想了想,马上就要会考了。
-楠木的椅:准备要高中毕业证了?
-原莎莎:[/笑脸/jpg.]
-原莎莎:毕业证跟男神我都要,我想好了,他生日那天就表白。
林楠木在改错题,看完一道解析才瞄了眼消息,握着鼠标的手停住了。
看着入目的这句话,有很多想好的措辞都堵住在唇边,打了又删,新消息蹦到上面,她插不上话,身份一下转变成旁观者。
-黎璟:这么快?不用铺垫吗?
-原莎莎:我喜欢他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好吧,他应该也知道。
-黎璟:?
-原莎莎:其实我给他写过情书,文笔不好才艺不佳,找人代写的哈哈哈。
-黎璟:。
-黎璟:[/赞/jpg.]
林楠木安静地看着,像藏匿在门后的小偷,窃听一件本身与她无关的事情。很快被原莎莎刷屏,她应接不暇。
目光在不经意看到结尾几条时,手里转动的笔“吧嗒”掉了。
有源源不断的冷风吹来,心脏有所缺损不再盈满,天平两端晃悠悠无法平衡。
原莎莎发来的语音还在播放,“我送了很多东西,他收没收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很早之前开学考,我送了他一根笔。笔杆上刻着他的名字,一个字母,Q没刻上去只有一个F。意思是不是很明显。”
林楠木听到女生清脆朗朗的笑音,再之后选择性失聪,只能听到自己锲而不舍奋力的心跳。
笔端末尾刀刻痕迹也留在她掌心里,横竖横三画,歪歪扭扭,像是雪地里留下的麻雀脚印,周遭苍茫茫涣散一片。
林楠木珍藏保留这么久。
原来这是别人的东西。
-原莎莎:[图片.jpg.]
图片里的笔此刻正躺在林楠木桌上,思绪轻飘飘像脱线的气球,身体和感知却在快速往下坠。
她果然是个小偷,看着眼前的罪证可笑至极,无话可说,世界寂静却振聋发聩。
脚下柔软飘忽,像横渡一片汪洋,她能听到湍急的浪声,也感受到摇摇欲坠的自己。
林楠木在桌前坐了很久很久,关于如何学会及时止损。看着木桌上的光晕移动到地上,浅金色的光被时间稀释,不再刺眼。冷玉珍下午出摊前做好饭菜,喊她出来。
起身的一刻,天旋地转。
林楠木呆愣坐下,盯着行军床空白的脸面,问,“饭呢?”
冷玉珍把菜端出来,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的折叠桌前,笑着说:“还给你端床上吃啊?”
“哦。”林楠木自己把自己逗笑了,穿上鞋。
冷玉珍让她去洗手,她置若罔闻,伸长胳膊却越过花卷,快要挨到饭菜被冷玉珍一筷子打掉,“你这孩子咋回事,是不是生病了,蔫巴巴的。”
林楠木如梦初醒,洗完手又坐了回来,看着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没有胃口,忘记自己刚才伸手想拿什么。
她分明什么也不想要了。
半小时后。
入冬后温和的日光落在菜园枯枝败叶上,泛着一层金色的光泽,土地上的女生弯腰铲出不小的坑,坑里是个透明薄膜袋。
袋子里的乒乓球和黑色中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