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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隔壁班,林楠木往里面望了一眼,刚好有同学从后门出来,她不着痕迹从教室里移开眼。

隔着一个班的距离,付楸站在走廊,微弓身,搭在墨绿色栏杆上,在看下面的人。快要进班,林楠木放慢了速度。

很短的距离,每个向他靠近的脚步,很轻又很重,身体像自动开启屏蔽模式,身边人说话声削弱,她只顾着数脚下。

十九步。

她走向那个藏在心底的人需要十九步。

心思飘忽,原莎莎喊了付楸一声。

林楠木在他回头前先避开了视线,如果眼前就是电线杆的话,她一定会是直直撞上去的蠢样子,她看左看右,唯独不敢平视眼前。

付楸礼貌的跟她们都打了招呼,也包括林楠木。她张口说话,却听不清楚自己的声音,明明已经站在面前了,还是不受控制的在数数。

又一次从一默念到十九。

这一次,是她的心跳。

付楸之前把球借给裴风的朋友,迟迟不见人出来,他打算进班。

班里的体育委员出来了,手里的球扔给他,嘀嘀咕咕说,“班里香味太冲,我出来避避。”

林楠木被点了穴,四肢更显僵硬,以至于付楸跟她们说了句走了的时候,她无动于衷。

好半天,她才低头看了看不是未干水泥却让她迈不出步子的平滑地面,侧头余光扫过,付楸没走远,身边围着两个男生,蓬勃的笑声快要漫到这里。

林楠木佯装肚子疼要再去次厕所,边走边隔空丈量这段路。这次炯炯双目目视前方,没注意从右侧后面出来的同学。

两人突然撞到,她脚下打滑,扶着墙堪堪站稳。

“没事吧?”女生伸手想要扶。

林楠木摇摇头,说没关系。女厕外是小小的半弧形,绕进去是白墙,此刻她没有掀起对面的帘子,而是躲在墙后,悉数又见到了一面。

她好整以暇出去,和付楸打了个照面,视线的毛刷轻从少年面前扫过,拘谨又慎重,像对待易碎的文物。

付楸在笑,笑声流成一条河,隔绝了在堤岸的人。

林楠木也情不自禁弯了唇角,被付楸的朋友捕捉到,熙熙攘攘的喧哗里,那群男生扫了她一眼,在表明这人不认识,莫名的问,“她笑什么?”

脸上的苹果肌要僵了,林楠木才意识到她在笑,风吹过来,浮起的两个酒窝像枝头沉甸的花,落了。

接连几日,她没有假以去厕所的名义偶遇付楸。

每每想起那句“她笑什么?”和男生奇怪的脸,懊恼和后知后觉的羞耻要将意识吞没,人渐渐变得没那么爱笑了。

原莎莎以为她为什么事情苦恼,不见愁云消散,就想鬼点子逗她开心,“我们大课间去广播室吧。”

“这周轮到我值周,你跟我一块,还能逃跑操。”原莎莎嘎嘣咬碎了糖,“早结束还能多放几首歌。”

林楠木比了个OK。

学校广播站每学期纳新五人,上学期原莎莎第一个就报了名,也是第一个被筛下去。这学期一雪前耻,赶上高三学姐不参与了,才留出空位给她。

一学期值周勉强能轮到一次,无非是字正腔圆念念稿再放几首歌,周五负责广播站的卫生清扫。

林楠木第一次进去,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转椅前两个话筒,有一面干净的落地窗,红色窗帘垂在两侧,光照进来,屋内通透明亮。

“平时是两人一组,今天褚于欢没来,我一个人就行。”原莎莎有模有样坐在转椅上。

稿子五分钟就念完了,脚一蹬,人带着转椅滑过来,“你有没有想听的歌?”她话音一转,“那啥,必须要正能量的。”

林楠木搜了首以前听过的英文歌,那扇落地窗朝后操场,刚好可以俯瞰下面如流水交汇分散的人群。歌声在教学楼间飘摇,冬季第二场雪如期而至。

“In my dreams I am not so far away from home. ”

(梦中我从未曾远离家园)

“What am I in a world so far away from home.”

(现实中却如此远离家园)

肆虐的寒风在开门那瞬间刮来,摆在桌上的小型红旗四处飘摇,随着关门风声住了。

每层楼教室门口都站着些人,歌声在雪景中愈加朦胧,大雪洋洋洒洒,落得人一身清白。

“If we could make it through the darkest night we have a brighter day. ”

(如果我们能穿越黑夜,将能拥有光明的明天。)

“The world I see beyond your pretty eyes, makes me want to stay.

(透过你那明眸我看到了一个世界,它是如此让我留恋。)

……

上楼时遇见十六班的人,毫不意外见到付楸。林楠木鞋带松了,蹲在平台上系,从这个位置看付楸,是个死角,能听到他身边人说话:

“刚刚那是二十班的?原莎莎旁边那个女生叫什么?”

“林楠木。”付楸说。

“对就是她,她家就是卖卤菜的吧,经常能见到她推着车子,说实话她家味道一般。”

之后没有再听到付楸的声音。

“林楠木那个人我见过几次,死气沉沉,有点瘆人。”

“……”

“你够了啊,”付楸出声打断,似乎对被男生背后说闲话嗤之以鼻。而后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发出质疑,“不是你说的那样,她挺爱笑的。”

话音懒散不失少年气,让林楠木闻声一绷。

站起来时腿麻了,步伐不利索,她忽视脚下的不适感。

奔波在市井劳苦的人多是不欢喜,是因为看见你才笑了。

天空落下一场更大的雪,风雪兆丰年,总归不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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