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声音这么近,林楠木回味着那句“我不是鬼”,莫名觉得好笑又可爱,她在黑暗里笑起来,被光一晃,她眯了眯眼,用胳膊挡在眼前。
“抱歉。”付楸移开小手电,往旁边站了站,“这两层声控灯坏了。”
原莎莎刚刚被吓得不轻,这会说话还有点颤,傻傻的哦了声。
“是要回班吗,我跟你们一起吧。”付楸的手电照在上面的台阶。
原莎莎落在后面,林楠木走快两步就能和付楸并排,注意力都在旁边人身上,忘记脚下的台阶,又一次踩空。以为还有一级,结果踩了一脚空气,被自己绊了下。
正当她觉得尴尬时,付楸走到前面,手里的光照下来,她看清了每一步。
甚至走了千百次的水泥台阶都没今天看的清楚,包括走廊的瓷砖纹路她也一眨不眨地看着。
原莎莎打开教室灯找作业,付楸在外等,胳膊搭在栏杆上,清爽的发被吹动,面相清冷。
“他人呢?不会走了吧。”原莎莎找好出来,没见到付楸。
林楠木隔着窗户望,“他刚才还在。”
她朝前走从窗口探身,没找到人,又横穿了大半个教室,关窗时意外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
他靠着走廊中间的柱子,转过来是想看好了没,两人的视线突然撞上,女生眼睛灿灿发亮,让人想起尘封经年的瓷釉,擦去灰尘底子清明。
眸色晶亮,闪躲避开。
“原来你在这。”原莎莎挥着化学作业,“走吧。”
付楸还是走在前面,回去的路上原莎莎和他闲聊,到楼下她又说了遍谢啦。
……
“明天让你看场好戏。”原莎莎故作神秘。
“什么?”
她推着林楠木进了宿舍楼,“明天就知道咯。”
晚上宿管突击检查,查出两个带手机的,一律上报给班主任,寝室里人心惶惶,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生。
隔日。
“你的手机藏哪了?”林楠木捧着豆浆。
裴风也刚到,一拉书包拉链,里面躺着部女式手机,原莎莎塞到袖管再放回自己的书包,“我掐指一算最近有场风波,你说巧不巧,昨天刚托人带回家晚上检查的就来了。”
“你是让我拿回去充电好不。”裴风不留情面拆台。
“不管怎么说,老娘就是走大运。”原莎莎把喝完的豆浆推过去,“帮我扔掉,多谢。”
“还有我的。”林楠木猛吸了两口,然后递给裴风,“你说今天让我看什么戏?”
裴风扔完垃圾听到对话,浑身一僵,原莎莎笑嘻嘻说:“到大课间就知道了。”她看了眼迟迟不落座的人,“是吧裴风。”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校园积雪未消,课间的跑操暂停,期末结束只等寒假,各班班主任也不强制留下学习,楼层里又是乌泱泱一群人。
人群传来骚动,林楠木从厕所出来就感觉到不对劲,踮脚往下看——偌大的操场上,一个穿着短袖的人拎着手提音响。
他朝上面看了眼,是裴风。
一下课就没影的原莎莎就蹲在旁边,“要不你穿件外套。”
“不行,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裴风咬紧牙关,不妥协。
接着一首歌曲串烧响起,前奏狂热鼓点炸裂,楼上围观的人群像点燃的火把,情绪高涨。楼下跳舞的人起初没放开,脚下迈的小碎步,歌曲愈加疯狂洗脑,他扭动腰肢,妖娆妩媚,惹得一片哗然。
校园里被欢呼填满,像翻滚的巨浪一波压过一波,震耳欲聋。
原莎莎笑得不行,捂得肚子歪在一边,后面串爵士乐急转直下,童气十足的唱腔小荷才露尖尖角,原莎莎已经笑到捶地。
“我靠帅气!!!”
“理(十六)牛逼——裴风第一!”
“鬼才!卧虎藏龙啊。敢问兄弟学舞几年!”
“屌!!”
高喊声快要吞没伴奏,裴风耳朵红了大片,妖艳娇媚的舞姿没停,不知谁喊了声“裴风老大”呼啦啦一片兄弟要拜师学艺。
原莎莎笑的眼角挤出泪,苹果肌快要与太阳并肩,“果,果然……男生,妖,妖娆起来就没女生什么事了。”
裴风还准备了道具,“小翅膀”刚穿上,年级主任气势汹汹下楼,拎着木棍就杀来:“哪个班的!你,你俩叫什么名字!你班主任是谁!”
音响啪嗒被摁停了,风格清奇辣耳的伴奏戛然而止。主任的棍子在面前一挥,怒气冲冲瞪着二人,瞧见这场闹剧里还有个女生,“说,你哪个班的!”
裴风往前一站,挡住原莎莎,后背的“小翅膀”轻戳到她的脸,原莎莎退到他身后。
“老师这跟她没关系,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裴风被主任带走了,杨雅静知道后来领人,单独把原莎莎叫去训话,“你一个女孩子家跟着凑什么热闹。”
原莎莎仗义说:“这事我也有份,我出的主意,裴风接受惩罚而已。”
杨雅静不想自班出两个刺头,厉声训她,罚了一千字检讨。裴风就没那么走运,被训了一个多小时还没见回来。
下节杨雅静的课上自习,她去办公室领人。留下班长整顿纪律,他关了前后门,知道大家好奇心切,“说话的小点声。”
底下窸窸窣窣热闹起来。
“原莎莎咋回事啊,你和裴风商量好整这一出?”
当事人闷闷不乐,“不然呢,我之前开玩笑打赌说,期末考我要是进步了,他就来一段。当时说的是去操场上,没想到他同意了。”
“你分也没裴风高啊,他玩这么狠。”同学唏嘘。
“谁知道。”原莎莎也被问得心烦意乱,“他脑子抽了,还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同学摇摇头都散了,快下课裴风也没回来,原莎莎忽然慌了,“你说是不是玩大了?”
林楠木回想那段舞蹈,搞笑是搞笑,“那要看老师怎么想,其实大考都刚结束,这么一弄还放松了气氛,但是就怕……”她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