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莎莎原地呆滞五秒钟,一声气壮山河的操,怀疑人生般,“完了完了,这世界不正常了……”
“我在班里都没看出异样,说不定八字还没一撇。”林楠木忽然不反感林立新追黎璟,以前不爽,现在见俊男靓女走在一起是真养眼,黎璟做她弟媳,她双手赞成。
想到这,林楠木龇牙笑起来,哼着歌回班,“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耳熟能详的儿歌被她换了几个调,像首抑扬顿挫的诗,原莎莎被逗得呵呵笑。离上课还有十分钟,林楠木回二十班串门。
教室里飘着饭香味,反常得人多热闹,两个外校人员在发什么,一些同学乖巧坐在位子上,有问有答。
原莎莎司空见惯,“她们又来招生了。”她若无其事穿过半个教室去接水,“跟挑西瓜似的,挑挑拣拣。”
每张桌上都放着张深色宣传页,印着彩色照片,林楠木问,“是那个艺术补习机构吗?”
“嗯。她们只收长得漂亮的学生,仪态和外表是学艺术的第一道门槛。”原莎莎书包里还剩一盒牛奶,她不爱喝给了林楠木。
快要上课,学生陆续进班,林楠木几口喝完把空盒子扔进桶里,心情好又哼起歌,“两只老虎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昏黄暮色流水般划过她的笑脸,轻缓歌声消散在瑰丽的晚霞里,踏出教室门后,音量不自觉扬起,在压力紧张的校园里,竟有种悠哉小神仙的味道。
“同学,你对表演有没有兴趣,我觉得你很适合哦。”
“真的吗?我小时候家里人说过我有表演天分。”
……
原莎莎拧着水杯回座位,几声谈话落入耳里,她掐着细嗓模仿女同学,“真的吗?”“我梦想就是明星哎。”
来招生的艺术老师要看颜值,径直跳过原莎莎,去挑了几个长得好看的女生。
短发老师直起身子,望着后门的方向,“那个女生,不是这个班的吗?”
回答她的是文艺委员,她看了眼林楠木出了后门,“哦她呀,她是宏志(十六)班的。”
“那个女生嗓子不错的。”
长发老师年龄二十出头,比另一个要年轻很多,她并没注意到林楠木,只看了模糊背影,“是不是有点矮?”
“我去接触一下。”
林楠木是上课半小时后被叫了出去,以为是班主任找她什么事情,忐忑不安走到楼梯口,有两个女老师在等她。
“同学你好,我是xx艺术培训机构的老师,我姓李。我听你们班主任说,你是纯理生是吧。”她露出友好的笑容,递出张明信片,“你对艺术专业有没有了解呀?”
“我不学艺术的。”
李老师笑,花了足足十分钟介绍了下高考艺术生这条路,着重强调会有降分政策等等,“你很适合播音这块,专业学的好照样也能考好大学。”
“这周有公开课,你可以来免费试听。”
林楠木表面收下说好,实则心想下次吧,说不定她转头就把这事忘了。一旁长头发的老师是那毕业的学生,年龄不大,叫连凝。林楠木在宣传页上见过她。
“嗓子是挺好,要是从小学乐器,走音乐也可以的。”连凝轻叹,“就是身高不占优势。”
李老师摇头,“我看不见得。”
林楠木咬唇,睫毛乌压压耷拉下来,暗下决心她要在这个夏天学会篮球,长不长个另说,但为了不后悔,她要去做。
篮球是借邻居小学生的,她在网上找教学视频,一知半解抱着球到小广场去练拍球,腕力跟不上,拍着拍着球就跑了,她一趟趟去捡。
榆城入夏了,蝉鸣嘹亮。
篮球掷地有声撞着地面,林楠木稀里糊涂成为篮球爱好者。而她的老师是六年级的小学生,小男孩人佛系,不慌着小升初,教不会林楠木入门拍球,比当事人还急。
起初还客气礼貌叫她一声姐姐,时间长混熟了张口连名带姓,小男孩捂脸,不忍直视:
“怎么这么笨呐。”
“这么简单为啥还不懂。”
“拉伸完要慢走捏,咋躺那了!”
晨光微熹,早起的人总能见到林楠木在跑步热身,天边蒙蒙透亮,第一声布谷鸟鸣叫从林间筛落,燕语莺啼。
教她打球的小学生白天要上辅导班,时间定在下午六点在小广场见面。中午休息时间,她吃晚饭出来透气,小街里家家户户的窗里飘出饭菜香,电视机里新闻主播和炒菜的动静混合。
耳根逐渐清净,从阴凉走到无绿荫遮蔽的活动中心,林楠木喝完矿泉水远远扔进垃圾箱,抛物线长而流畅,咣一声投进,她有些目瞪口呆。
一个抱着皮球的小朋友坐在长椅上,用几颗糖贿赂,把皮球给她玩。
绿西瓜条纹的皮球轻盈没什么重量,林楠木拍了两下,练了会昨天的要领。到太阳西沉,捱过午后,她早早来到小广场。
小男生的朋友也来了,三三两两小学生凑在一块打扑克,“你先自己练会。”
砰砰砰篮球在橡胶地面弹跳落下,“小老师”看不下去,像指挥交通的交警,“你那不是三步上篮,五步了都。”
林楠木眼神询问怎么办。
小老师给她师范,轻轻松松跳起把球投进,“先右脚再左脚。”他看着林楠木,脸上写着“你顺拐了”。
太阳落下山,红艳艳的波光像盏摇曳火苗,晚风一吹即散,球场的喧嚣持续到傍晚。叽叽喳喳的小学生们仗义的陪她练到日暮。
其中一个饿的受不了,回家吃饭了,剩下几人牌打得没意思,坐在台阶上双眼空洞望着气昂昂的林楠木,时不时啪啪打腿上的蚊子。
上篮的技巧没完全掌握,林楠木汗流浃背,脖子红了一片,想着再投一个就回家,不然血要被蚊子喝光了。
她站在篮筐下,不远不近,高举手臂上推,没有听到撞篮板的声音,球将擦边进去,弧线隐没,路灯把她额头的汗珠照的发亮。
“进了!我投进了,刚刚那个看见了吗?”回头看,一排小学生歪七扭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