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M,A市最大的奢牌驻店中心,被称为富人们的衣帽间。
姚太太正带着自己的女儿在香家挑衣服。
“真真啊,你看你还是比较适合这种衣服,显得蛮贵气的。”
姚真真对着镜子,挑剔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成衣:“颜色太老气了。”
一旁的导购立马道:“我们还有另外一款白色的粗呢花小裙子,适合年轻女孩儿,又不失格调。”
姚真真兴致缺缺地坐在椅子上,指了指陈列在旁边的一双高跟鞋:“你把那双给我试试。”
“好的。”导购取了那双高跟鞋,跪在地上给她穿上。
姚真真打量片刻,还是不满意:“再换一双吧。”
导购正要去换,忽然被跑过来的店长打了个岔。
店长弯腰低头,态度十分诚恳:“不好意思两位客人,刚才接到通知,我们现在马上要闭店了。”
姚太太很是不满,她敲了敲自己的腕表:“什么叫闭店?这还没到营业时间吧?”
店长语气愈加抱歉,行为却十分坚定:“影响了您的消费体验真的很抱歉,但是,现在不光是我们家,这整家商场都已经被包场了。”
一般的主顾和超级大主顾孰重孰轻,她还是分得明白的。
“包、包场了?”姚太太惊讶。
姚真真皱了皱娟秀的眉毛:“是谁包场了?”
店长:“抱歉,这是顾客的隐私,我们不能透露。”
“切,搞得好像谁家没钱一样。”姚真真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阵仗。”
“哎呀,这不是姚太太和真真侄女嘛。”一道春风般的声音飘了进来。
姚太太在听到这道声音时,表情瞬间垮了下来,抬高了音调:“原来是韩太太啊,你也是来逛街的吧,但是很可惜,已经有人包场了。”
林鸳笑了笑,并不言语。
店长立刻迎了上去:“韩太太好,欢迎光临本店。”
姚太太很是意外:“居然是你?”
以她的了解,林鸳虽然是韩家太太,但出身寒微,在韩家待遇一般,平时的消费还达不到能够包场的级别。
难不成……是怀上了?
“真是不好意思啊姚太太。”林鸳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捂着嘴笑,“是敬祖那孩子知道我们要来逛街,特地帮我们包的场。”
她虽然没这个面子,但韩敬祖的面子可就大了,再说了,这家商场里也有韩家的股份。
包个场,小意思。
“哈?敬祖哥?”这下连姚真真都觉得奇怪了起来。
韩敬祖有多讨厌林鸳这个后妈,整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姚太太则敏锐地注意到林鸳口中的另一个人:“韩太太,今天是和谁一起逛街啊?”
“哎呀,看我这记性,我都忘了介绍了。”林鸳拉过被模特遮住身形的卿澄,“这是最近住在我们家的小孩儿,叫李希望。希望啊,这是姚家太太和她的女儿姚小姐。”
姚真真习惯性地将人从脚打量到头。
在她看来,一个人是什么品味、层次,无论怎么藏,都能体现在那双脚上。
就像在雨天,穷人的脚穿的最多的是结实、耐脏的黑鞋。
而富人则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哪怕是价值几万块,沾水即坏的羊皮底高跟,也随便穿。
因为他们出行时总会有垫脚的红毯和避雨的屋檐,鞋子和他们本人一样,不染一丝尘埃。
就算坏了再买就是了。
而眼前的女生,穿的是一双极为朴素的蓝色帆布鞋。哪怕鞋子被刷洗的很干净,也挡不住那股廉价味道。
再往上,是毫无审美的碎花棉布裙,价值恐怕超不过百元吧?
姚真真讥讽的笑容已经涌现在唇边。
当她的目光移向对方的脸时,笑容顿时转为僵硬。
好美……
她无意识地喃喃。
周遭的事物仿佛瞬间如潮水般模糊退却,只剩下眼前美得不似真人的少女。
人世间会有这样的存在吗?
身边响起一道道抽气声。
“姚太太,姚小姐好。”如同山涧溪流般清透的声音传来,拨动心续。
“你、你好。”姚真真难得磕巴起来,“我是姚真真。”
姚太太像蜜蜂见了花一样贴了上去,轻车熟路地抓住了卿澄的手,以示亲切:“哎呀呀,这是哪家的女儿,这么俊啊,我看着倒是面熟的很,好像在哪儿见过。”
林鸳斜睨她:“姚太太不是本地人吗?怎么会跟我们家希望见过呢?”
平时这位姚太太最喜欢拿本地人和外地人那套说辞刺她,话里话外都在嫌弃她们这些外省人是乡巴佬。
如今居然也会攀起关系来了?
姚太太被她噎了一下,面上却仍是慈和:“希望是哪儿的人啊?”
卿澄回答:“我是S省人。”
“原来是S省人啊,我早就听说那里山清水秀,极为养人,果真生出个你这么仙姿玉貌的人儿啊。”姚太太不住地打量着卿澄,越看越喜欢,“说起来也是巧了,我们家真真有位堂哥,正好也是S省人,看来咱们也是有渊源的。”
林鸳呵呵一笑:“这渊源也忒深了吧。”
一旁的姚真真也走过来自来熟地挽住了卿澄的胳膊:“希望,你看起来跟我岁数差不多,要不要待会儿去我们家玩儿?我家可好玩了,有家庭影院,我们可以一起在里面看电影。”
卿澄左右为难:“我……”
林鸳适时地出来帮卿澄脱离困境:“姚太太,真真侄女,不如咱们改日再约吧,今天我们还要看裙子呢。”
卿澄点点头:“姚小姐,我们下次再聊吧。”
被婉拒的姚真真难过地皱了皱鼻子,恋恋不舍道:“好吧,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和绿信是一样的,你一定要来我哦!”
“嗯。”
在卿澄加了姚真真的联系方式后,这对母女终于三步一回头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