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沉吟:“有这个可能,但是现在说已经太晚了,很难再找到证据。”
路尧也知道这不过都是无端猜测:“是,因为那场疫病,诊所被迫关闭,我们家收回了城堡,清理消毒多次,确定安全后,才再次进行修复,按照之前的布局,将家具整理放回原位。”
言谈间,他的心情颇为沉重,长辈原先开诊所的善意,全被有心人利用,做出此等骇人听闻之事。
他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路先生,你别不高兴。”二牛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出声安慰,“做坏事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曾经的路先生,你们都是好人。”
“谢谢。”路尧勉强挤出一丝笑,定定神后对凤皇说,“等我回去查一查,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的一些资料,到时候联系你。”
凤皇欣然应允。
而后,他们又问了不少孩子们有关于此人的问题,这会儿孩子们已然卸下心防七嘴八舌地各抒己见,说了些陈年旧事。
路尧认真听了,甚至将重要部分记录下来。
待时间将近中午,座谈会也接近尾声,孩子们在以往的时间只有彼此能够说话,实在孤独,今天与外人聊了许久,颇有些意犹未尽。
然而,凤皇站起身,拍拍手道:“好了,今天的谈话结束,我也该送你们走了。”
二牛闻言,眼睛猛然一亮。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路尧说“凤皇是来帮他们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二牛有些激动地问:“你是说,能带我们离开这里吗?”
凤皇不置可否:“我更倾向于超度,而非将你们放离城堡,当然,你们可以自己选择,做好决定告诉我。”
孩子们头凑头地围成一圈,小小声讨论片刻未来的去处。
被困在城堡几十年,对于孩子们来说过于残忍,也让他们对世间留恋不已。
只不过,若是超度后能早早投胎,以人身享受曾经渴望已久的阳光与生命,总比虚无缥缈地四处飘荡好。
最终,他们采纳了凤皇的提议。
“行,那就不耽误时间了,你们在此等候,我们等会儿就回来。”
凤皇招呼着路尧往外走,边转眸对他说:“这应该是个封魂阵,你去找两把铲子来。”
路尧应声,转头去了。
凤皇则是走出别墅回到庭院,随意从周边茂盛植物的土壤里,扒拉出三五块儿小石子。
她将石子往空中一抛,又双手接住,端详手心里石子落下的状态,最终判断出准确的方向。
路尧从杂物间扛了两把铁铲子,走到凤皇所在的空地上,兴致勃勃道:“大师,咱们从哪儿开始?”
凤皇指指脚下的泥土,划了一圈范围:“仔细着些,别有错漏。”
他们一齐往下挖土,约有半米深时,凤皇抬手叫停。
她蹲下身,嗅嗅泥土的气味,缭绕的真炁缠上她的手,探进去未久后,摸到一枚古旧的铜钱。
路尧惊叹:“哇,我看过《奇奇怪怪》,上回你挖出破阵的玉佩,这个铜钱也是类似作用吗?”
“是的。”凤皇颔首。
相较于节目里的高冷,此时的她尚有耐心多解释几句:“那人应是用沾了童子眉的通魅,埋了个小七关。”
“七关与北斗七星对应,一般要找七关,需先等夜色降临,观星后才能看准阵气流向,但这个阵特别小,大抵也就是围着城堡这一圈,而且当时他应该也是初通此法,因此不会太难找,用石子卜卦即可。”
“真厉害,我从没想过还能给玄学大师打下手。”路尧连连惊叹,殷勤道,“能不能给我看看那铜钱?”
凤皇摊开手心,给他细瞧:“只能这样看,不能碰,对于你来说还是太烈了。”
两人站在原地嘀咕半天,忽而听到犬吠声,抬头才发现,竟是暮冬找到了第二处埋铜钱的土地。
暮冬见到这俩磨磨唧唧的人望过来,径自开始用爪爪刨土。
“哇!”路尧更是开了眼界,“大师养的狗就是不同凡响,竟然也会寻阵法里的铜钱!”
凤皇笑笑,未再说什么。
其实破阵最关键也是最难之处,便是寻找到第一枚古币。
只要挖出第一枚,破了这七个联系紧密的阵,能量已泄,势不成势,暮冬顺着味儿寻找其他点也容易得多。
这一回,有两个帮手,凤皇很快就将七枚铜钱全挖出来,放在她特地带来的小绒布包里。
暮冬有些好奇,她便给它闻了闻。
七枚古币的味儿实在太冲,暮冬当即打了个喷嚏,皱了皱鼻子,不满地将头偏了过去。
凤皇问道:“这人还活着吗?”
暮冬想想,点了点头。
凤皇又问:“寻得到方向吗?”
暮冬勉为其难地又品了品,继而摇摇头,忍了又忍才将那句“有点难”咽了下去。
其丰富的情绪变化,都在狗脸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因此就算暮冬没有说话,旁观两人都已明白它意思。
路尧看向暮冬的眼神已经不是一般的惊讶,这让暮冬的虚荣心再一次得到巨大满足。
这点事儿才哪到哪,本狐可是鬼王,小样儿迷不死你。
结果路尧转头对凤皇夸赞道:“大师,你这可真是神犬,感觉可以去考博。”
暮冬得意的神色碎了一地。
它心里又难受起来,要是有的选,谁想当狗子啊。
两人一狗回到了古堡会客厅。
八个孩子虽然神色不安,但仍在圈内乖巧等待着,见到他们回来,孩子们眼里顿时闪起了亮晶晶的光芒。
凤皇让他们稍安勿躁,从随身包里拿出数张早就准备好的符咒。
已然注入符胆按过法印,在点燃三根香后弥漫出的缥缈烟雾中,她剑指拈着符咒,念念有词。
片刻,黄符便自燃起来。
她将燃烧着的符咒被抛向孩子们头顶,符灰簌簌掉落在他们的身上,魂魄在空气中慢慢归于透明。
孩子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