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州紧紧盯着她,片刻后,忽然松了苏暖暖身上的束缚,笑道,“你倒是比我想得镇定。”
苏暖暖道,“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也不用装模作样,怎么,现在是准备将我带到你那副城主面前领赏吗?”
凌州道,“领赏就不用了,可既然已经逃了一个,怎么也得把你留下带去交差。”
“我以为你这样的正人君子会放过我。”
凌州轻轻一笑,“别以为说几句好话就能收买我,我是你买不起的人。”
苏暖暖盯着他,“你我无冤无仇,真的不能放过我?”
“不能。”
“你就不怕我把你在那木屋的事告诉你们副城主?”
恰在此时,被苏暖暖打晕的那个守卫“嘤咛”一声慢慢睁开了目光,见凌州在眼前,忙爬起来恭敬站好,“堂主。”
凌州一脚踢过去,那守卫顿时又晕了过去。
凌州慢悠悠抽出那守卫腰间的长剑,看也不看苏暖暖,只把剑身轻轻弹了弹,“如果你想体验大卸八块是什么感觉,我可以成全你,我这人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乐于助人偶尔也是可以有的。”
苏暖暖抬眸看向他的眼睛,“我好像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你在木屋做过什么了,你今天去过木屋吗?”
凌州将剑一扔,从怀里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好久不拿剑了,握剑的姿势都生疏了。”
苏暖暖暗自嗤笑一声,这个凌州威胁人的方式也太无耻了。
外面搜查的声音依稀可闻,凌州看了眼苏暖暖,忽然问道,“后悔吗?”
“后悔什么?”
“若是不来这里见那个女人,你本来有机会可以逃走。”
苏暖暖正了脸色,“她叫阿音,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凌州没有说话,沉默片刻,他低声道,“你还真是个傻子。”
“我才不傻。”苏暖暖道,“凌堂主,你现在是不是就要把我交出去了?”
“没错。”
苏暖暖不死心,那个什么副城主看着不简单,相比起来,与这个凌州周旋恐怕比与那个副城主周旋要好上许多。
“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这一可怜弱女子被你们副城主强迫?”
“哦,手能举起百斤大汉的弱女子真是少见”,凌州看她一眼,哼笑一声,终是掀帘出去,大喊道,“来人,有刺客!”
大批人马顿时一涌而上,将她团团围住。
苏暖暖看着周身围成一圈的冷冷剑光,轻哼一声,为了与她撇清关系,这凌州还真会演!
苏暖暖再次被人绑了起来,不过不再是凌州的紫气,而是布满荆棘的藤条。
荆棘扎进血肉,殷红的血液顺着藤条缝隙流了下来,疼得她冷汗淋漓。
她径直被带到了万时存身边,身旁小禾狠狠瞪了她一眼,猛地踢向她膝盖,顿时她“咚!”一声跪倒在了地伤。
“小美人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逃跑。”万时存高坐于上首,眯着眼,微微一笑道。
他一直盯着她流血的伤口,苏暖暖看了看自己满身的伤,“这种见面方式副城主似乎很喜欢?”
“颇为赏心悦目。”
苏暖暖冷笑一声,这人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她,她索性将头侧到一旁。
比起这个副城主,她更喜欢看小禾的白眼。
“你还想逃吗?”万时存又问。
“只要有机会,我自然还会。”苏暖暖答得理直气壮,那副城主摸着下巴又笑了。
一旁,凌州深看她一眼,随后将目光移开。
“你真的不怕死。”万时存身子前倾,看着她道。
苏暖暖道,“哪有人不怕死,只是与沦为别人的玩物比起来我宁愿赌一把。”
“有胆识,你的个性实在合我心意,可你逃走却又真的惹怒了我,美人儿,你说要我怎么罚你呢?”
万时存明明带着笑,可却是皮笑肉不笑。
苏暖暖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忽然涌上一丝不安,往往这样笑里藏刀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她直直看着他,没有说话,可眼眸里的倔强却一丝没有减少。
“你不说话是想不到吗?”万时存道,“既然想不到,不如我替你出个主意”。
他的眸子里忽然闪现一丝光,如同吐着芯子的毒蛇一样让人胆寒,“你看我这里一共有三百多个男人,你既然不想伺候我便去伺候他们如何?他们人多,性格迥异体型也是健硕,难免你会遇到真正喜欢的。”
苏暖暖看着他的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个人用最平淡的语气却说着最让人恶心的话,他比黑角子还畜生。
“副城主,如今我们已经越来越能感知百里无尘结界的波动,想来我们已经距他不远,现在正是用人之时,这个女人诡计多端,若是将她送至下面那些人手里,她若是使出什么手段离间诸人,我们怕是得不偿失。”凌州上前一步拱手道。
“若是我手下的人能被一个女人轻易算计那他也就没有资格再跟随于我,凌州,你放心,他们那些人虽不及你有智却也不笨,况且我送给他们这份大礼,他们怕是只会感恩于我,届时与百里无尘交手只会更为我卖力。”
“副城主——”凌州还想说什么,待看见万时存看着他的眼神时蓦地顿住。
万时村虽然还在笑,可一双眸子漆黑不见底,“凌州,你是在替这个女人说话么?”
凌州当即跪地,“属下不敢,此女对副城主不敬便是与属下为敌,属下绝不敢为此女说话,属下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他跪得又急又快,“咚”的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大殿异常突出,仿佛膝盖上的肉是铁做的根本不会痛一样。
而殿上众人面色如常,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
副城主多疑,时不时就要人表忠心已是人尽皆知的事。
大殿之内,众人更是一动不敢动,似乎连呼吸都不会了。
饶是苏暖暖,都忽视不了这忽然诡异的氛围。
凌州低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