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
妖王之女?!
苏暖暖大惊,只觉得荒谬,她猛地站起身来,“我不是妖族人!”
承朝夕道,“当时在城主大殿,你与君梧秋皆吸入飞麟兽瘴气,君梧秋性命危急,你却毫发无损,别人只道你体质特殊,可飞麟兽瘴毒之可怖唯有妖族人最清楚,从那时开始我便怀疑你的身份。”
“不,你在胡说!”苏暖暖不可置信,她来自异界,来自那个小小的福利院,她只是穿越而来,与这个世界本无任何干系,这个承朝夕一定是搞错了!
承朝夕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不要紧,你只要知道你是妖族人即可,你和我才是同道中人,上灵城是我们的敌人,归落山圣君也不会是你的归属。”
苏暖暖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以为我千方百计接近君梧秋是为了什么,隐忍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得到囚妖塔是我整个妖族之目标,从我被送入上灵城开始,我的使命只有一个,那便是得到囚妖塔,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苏暖暖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妖族人,我也不知道囚妖塔在哪里。”
承朝夕只扬了扬唇,“我不会认错,日后你定会知道我今日所说有无一句虚言。”
苏暖暖怒看着承朝夕,他真的打错了算盘,一个异界人怎会和这里的妖族扯上关系,这个人,为了得到囚妖塔竟然编造这样荒谬的事来,幸而她清楚知道自己穿越而来的身份,若不然只怕真被他糊弄过去。
决不能将囚妖塔所在告诉他,苏暖暖看他一眼,而后闭上了眸子,显然是不欲再理会他的意思。
承朝夕也不生气。
他看着苏暖暖道,“我不会逼你,这几日你好生想想,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不知是不是错觉,苏暖暖只见他脸上似乎一道金光一闪而过,就在刹那间,他的面容变得极为妖艳妩媚,只看上一眼似能勾魂夺魄一般,然而仅仅是一瞬,那种妖娆之感在他脸上又消失下去,再看时,他依然只是那个面目雅致清和的承朝夕。
承朝夕仿佛没有看到苏暖暖眼中的惊诧,他转过身去,径直离开了这座暗牢。
而大殿外。
此刻百里无尘正站在苏暖暖被劫走的地方。
凌州看着他苍白的脸,于心不忍,生生恢复五成修为,究竟是要忍受怎样断筋断骨的痛才能站在这里,“圣君,属下必定竭力找回苏姑娘,您身子要紧,要不——”
他话未说完,百里无尘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你说苏暖暖是在此地被劫走?”
凌州只能道,“是。”
“来了几个人?”
“五人,皆是黑衣在身,黑巾蒙面,属下看不到他们的样貌。”
“身手如何?所用何招式?”
“有一人修为极高,属下与他过招,仅一招便败于他手,另外四人,修为平平,这些人招式极为隐晦,并未用上本命灵术,属下看不出他们的来路。”
百里无尘看着飞扬的落叶,片刻后道,“是妖族之人。”
凌州大惊,“妖族?!”
“故意隐去招式,在这上灵城内唯有妖族人才会如此,且你身手不凡,上灵城中修为在你之上者屈指可数。”百里无尘沉了眉目,“妖族人隐匿上灵城中只怕时日已久。”
凌州不解,“可为何妖族人会劫走苏姑娘?”
百里无尘面色更是苍白,他掩唇咳了咳,方摇了摇头,这也正是他想不通的地方,苏暖暖并不是上灵城中人,为何妖族会劫走一个与上灵城毫不相干的人。
“这些时日严密监测城门出口处,若发现异动及时来报,还有——”百里无尘又吐出一口血来,凌州忙上前扶住他,百里无尘摆手,自己站直了身子,微微喘了喘气,方又道,“还有城中各要职人员、城主大殿,任何有可疑之人皆不可放过。”
“是!”
*
苏暖暖在暗牢里已被关了三日。
暗牢一如既往只有昏沉的光,她能清楚的知道时间,只是因为承朝夕派了一只大老鼠来。
大老鼠每日会定时来给她送餐,每当她看到那个肥硕的老鼠,背着一个盛满食物的碗过来,她便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这日,大老鼠又来给她送餐了。
苏暖暖并不矫情,有吃的就吃,有喝的就喝,只是这一次,等到她吃完,大老鼠却仍未离去,它抱着空碗在地上打转儿,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不时看向出口的方向,似乎想出去又在顾忌着什么。
最终,大老鼠没有出去,它将空碗一抱,躲到了苏暖暖的身后。
从出口方向隐约有一丝声响,然而苏暖暖细细去听,却又听不真切,她指了指出口,将大老鼠从身后拎出来,“你的主子不就在上面么,我看你平时离开时不是挺欢乐么,今日是怎么了?”
大老鼠吱吱大叫,从苏暖暖手中跑了出去,又躲到了她的身后。
只在这时,出口方向蓦地一声大响,接着苏暖暖便看到一个人影捂住胸口掉落下来。
那人从地上站起身来,凌乱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脸,从他凌乱的发间,露出一双眼眸看了一眼苏暖暖,而后眸子又垂了下去,径直走向了苏暖暖另一旁。
从那眸子扫过来时,苏暖暖便认出这人是承朝夕。
只是,此刻的他似乎很不对劲。
大老鼠吱吱叫的更厉害了,空碗也不抱了,埋头就往出口方向跑去,一溜烟而就消失了踪影。
承朝夕不仅发丝凌乱,便连衣物也都划破了好几个口子,隐隐有血迹从里渗出,苏暖暖看向承朝夕,“你,怎么了?”
对面那双眸子即使在昏暗的地牢里也仍光泽不减,只是看着苏暖暖时却极为古怪。
苏暖暖向他走了一步。
那双眸子忽然一厉,只见承朝夕一拳重重击在了地面,霎时地砖碎裂开来,“走开,别过来!”
他重重喘息。
苏暖暖一惊,脚步向后退去,只紧紧看着他。
承朝夕再不看苏暖暖,只侧过眸去,靠在了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