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包还能再向下摁几厘,之后便忽地弹将起来回了最先的位置。
喀隆隆!密道门当即便带着巨大的声音在同一时间重新关好,幸好是尉迟虎门因着在宫里糟了陈贯生的冷脸,从入了大门开始便一路不住的扯着嗓子叫骂,这才恰巧掩住了密道关闭的声音。
谁料这边密道刚刚关闭,那边咣的一声尉迟虎门便气势汹汹的一脚踹开了书房门,尉迟落衡和泰烟两人眼瞧着躲闪不及,连忙窝身钻去了桌子底下,桌子罩了一层绸布,刚好可以挡住两人,桌子旁边就是那一整扇书阁。泰烟和尉迟落衡趴在地上,偷偷往外瞧着尉迟虎门的脚,只见着他那一双勾了金线的乌靴径直来了桌子前面,两个人均是吓得捂紧了嘴,以为就要被发现了,却不想尉迟虎门又打开密道,走进了密道里去。
原是他瞧着玉蟾歪了,又给重新转了回去。因着这一整面书阁里其中一个装了机关,尉迟虎门便再是个粗人也格外注意靠着这面墙的书阁,自然能记住各个摆件的位置及角度。但他这个莽脑子便是没去想这玉蟾为什么会好端端的歪一个角。
于是泰烟和尉迟落衡两人便趁着尉迟虎门进密道的这会子功夫,忙跑出了那个叫人胆战心惊的书房,独留下发现密道似是进了贼人还在里面对着乱哄哄塌作一团咆哮的尉迟虎门。
两个人紧着走屋檐儿摸回尉迟落衡房里,来时就跳的房梁没敢让下人看见,现下更不敢了。终于能喘口气了,尉迟落衡常年习武,屋子里免不了备些急用的药材,泰烟忙翻了出来,给他拿绷带一圈圈的缠伤了的额头。心里也担心着不知晓尉迟虎门会不会发现这一路滴下来的血珠子,再将他打上一顿。也担心尉迟虎门万一其实是个心细的,发现图被人动过……
泰烟心里揪着,便怎的也高兴不起来。殊不知尉迟落衡却因着寻着了个秘密之处开心的像个三五岁的孩子:“今日这一趟真是不亏,都不知家里还有这样的好去处,只是虫子实在太多,下回便死也不愿进去耍了。烟儿你还生我的气否?”
看着他笑嘻嘻的俊脸,泰烟气不打一出来,手上便故意重了一些,疼得尉迟落衡直叫唤:“我的好烟儿,你可轻着点儿,勒死了我看你以后去哪里找夫君!”
这小子又嘴欠!
泰烟怒瞪着尉迟落衡,手上的力道更重了……
“你这伤口不要沾水,本宫不在你可是自己仔细着些,还有你那滴下来的血珠子没有处理,你可想好怎么和伯伯这里对付过去,当心他发现是你闯进去的又拿你炼一通……”
包完伤口,泰烟被尉迟落衡避开府上的人带到门外抱上来时的那匹枣红马,她瞧着一脸嬉笑着显然是全然不在意的尉迟落衡,又不放心的提醒他好几句。尉迟落衡手里还攥着缰绳,他瞧着一起长大的小丫头这样担心自己,纵是头上伤着了心里也止不住的乐得跟火炉子一样暖,他忽而猛地双手捧住泰烟的脑袋,在她白嫩的额上落下一口。
风抚过少年郎脑袋后方余出来的那两截长长的白色绷带和他同样长得怪长的朱红色乱发,同少女乌黑的发丝一起交织,戏耍,再撕扯开来……
小小的泰烟被亲得有些懵,尉迟落衡却一翻身利落的上了马背,也不管怀里红了脸的泰烟,只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抱紧了她朗声道:“走喽!送小烟儿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