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注定不会幸福,这是吾对你的诅咒。”
说完,泰烟被推出门外,祁司辰赶忙上前接住她,少年恼怒地瞪着面前冷着脸将门合上的周鱼润,就要抬脚再踹开门跟他理论。泰烟按住祁司辰,轻声哄他道:“别跟他计较了,一个原先矜贵无比的公子爷遇到这等事,如今还能活着就已经是上天保佑了,莫要再继续为难他给自己造孽了。”
祁司辰不满地抱着泰烟道:“可是方才你们的话我也听见了一些,那家伙咒我俩不会……”
他未说完的话被泰烟的手堵住,女郎笑着攥住他搁在自己腰间的手,道:“无碍,我们自己的事他又知道几何?这个可怜的人是想寻个跟他惺惺相惜的人,又过不去自己心里道德的那道坎,我彻底明白他当初为何要拉着我一起跳崖了。”
祁司辰听罢想要问些什么,他才刚启唇,音节还未出来半个,天骐便用尾巴勾着屋顶的木头将身子倒坠下来,抢先挤进话来道:“姐姐,为何他方才说那些人知道他不会再逃了?”
泰烟答:“因为于读书人,尤其是这种世家仔细养出来的贵公子而言,傲气被折断了,就相当于让他死了一次,你在人间多待几年,多交际一些人,应该就会懂了。”
天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泰烟既担心又心情复杂地看向紧闭的门,屋内周鱼润抱着那条黄色的绸带躺在床上可怜地缩成了一团,泄露出自己最不堪的秘密让他现在后知后觉地感到无助和恐慌,他害怕他们四处宣扬,害怕自己的名声被变得更臭。他在不知不觉间哭着睡着了,泪流了满褥,梦里母亲仍和旧时一样,扯下这条常年绑着她浓厚黑发的绸带,拴住了他身外小小的棉被,年幼的他躺在温暖的襁褓内,被母亲和父亲温柔地,紧紧地抱在怀里,远离了现在的一切危险和苦难。这条黄色的绸带,是他和去世双亲的唯一连结。
当初他忍辱负重留在那家赌坊,靠着出卖自己的灵魂一步步做到了手握权柄的头牌庄荷,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掀翻那个魔窟,将它罪恶的面目揭露给纯洁的世人,他要害了他的地方和漠然观望嘲讽他的东西一起,坠入地狱!
所以那天,他白日之下劫持了嫡长公主。
雨还在下,泰烟三人站在回廊下看着阴沉沉的天,周鱼润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他掰开床内侧的机关,床板无声地翻转,周鱼润整个人掉进了黑漆漆的隧道里。
此间——通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