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楠有点痒,往后躲了躲,“今天很累吗?”
周靳摇头。
“不开心?”
许思楠了解他如同他了解自己一样,她太知道周靳这狗男人多么的心口不一,“不满意我离职?”
“嗯。”
“我想让你待在我身边。”
许思楠跟哄小孩一样伸手摸了摸他短粗的头发,“我现在不就在你身边吗?”
“不一样。”
“我希望上班都能看见你。”
许思楠笑道,“可我不喜欢啊。”
周靳顿了顿,“我知道,所以我妥协了。”
许思楠怎么会不知道呢,这男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进步,要放在以前,就算自己发飙想走,周靳不放就是不放,她休想走出公司半步。
周靳不知道想到什么,目光突然锁在了电视柜上的相框,“许思楠,我们结婚了。”
“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我挺喜欢那小鬼。”
“你是不是应该为许小满打算打算?”
“?”
许思楠不懂他的意思。
周靳手肘随意的搭在沙发背上,语气稀松,“他还不到五岁,你要让他一直住校吗?”
“对于一个还不到五岁的孩子,正是情感需求旺盛期,他渴望陪伴,不能一直住在幼儿园。”
许思楠顿住两秒,抬眸和他对视,“我能有什么办法,没那么多时间管他,而且我就算再怎么照顾他,也只是他的姐姐。”
“如果,把他放到我们都认识的一个人身边,是不是比住幼儿园要好。”
许思楠实在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我们都认识的人?谁?”
周靳想过一个合适人选,他的姥姥沈云青,但这个想法也只短暂的在他脑子里存在了几秒后被否决,沈云青已经教育出一个孟宣,他实在不太放心把许小满交到她手里。
他捏捏眉心,“再说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或许在许小满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或许是因为他想要填补自己童年的空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小屁孩很懂事很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
这份懂事不是一个还不到五岁孩子应该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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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个周末,周靳又一大早出了门,没去公司,而是一个人开车去了位于棕南郊区的一家疗养院。
特护正在屋子里拖着地,听到声响抬眼,赶忙把手里的工具放到一旁,“周先生来了。”
周靳点点头,扫视了一圈屋内,“刘姨,她人呢?”
特护笑道,“今天天气好,在花园晒太阳。”
“最近怎么样?”
刘姨进卫生间洗了个手,给周靳泡了杯茶,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不好好吃饭,一让吃饭就说要保持身材,不吃。”
“不过话说回来,大部分时间什么都不记得,却还记得要保持身材不多吃。”
周靳嗓音淡淡,“劳您费心,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您说哪儿的话,您给的工资已经够多了,她也挺好照顾的。”
周靳点头,“辛苦了。”
刘姨扯着嘴巴笑了起来“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我应该的。”
“我去看看她,你先忙。”
周靳说完直接转身离开,往外走。
今天天气确实不错,一栋栋小洋楼比平时还要顺眼些,这家疗养院是棕南目前做好的,也是周家的产业,也可以说是专门为了一人而建。
每天这个时间,孟宣就会坐在小花园里品咖啡吃甜点。
周靳看见她时,这女人正哼着小曲捏着花玩,听到脚步声后,扭头,看见立在不远处的男人,神色茫然,“你是?”
周靳漫不经心的抽了把椅子坐下,眉眼里的情绪沾着一股郁气,“上个月我来看过你,你忘了?我是周靳。”
孟宣脑袋慢慢运转起来,“周靳,我儿子?”
“对。”
孟宣看到他点头,突然跟个小姑娘一样笑了起来,“你怎么不多来看看我,我很长时间都没见过你了。”
周靳指骨随意的敲打着椅子扶手,薄唇冷漠的吐出一个字,“忙。”
眼前这个还保持着原有美貌的女人看似正常,其实早已失了智,意识浑浑噩噩,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在这地方已经住了快两年。
周靳想,如果当初她没有一意孤行想致自己于死地,她孟宣还会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可惜,一切没有如果。
周靳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每次来都觉得压抑到透不过气,待不到半小时就会走,这会儿他已经开始感觉胸口有点闷,看了眼腕表,起身,“我先走了,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就在转身的那几秒,突然一声尖叫,
“周先生小心!”
可这声惊呼还是晚了几秒,周靳反应再快,胳膊还是挨了一刀。
孟宣抹去刚刚少女般的神色,不知道又受了什么刺激,此时跟个疯子一般歇斯底里,“我要杀了你。”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变成这个样子。”
周靳胳膊一直流着血,好像感觉不到疼痛,抓住孟宣的两个胳膊,把刀抽走,眸色冷漠,“看来你脑子还是挺清醒。”
“恨我?告诉你,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孟宣眼珠子瞪大,身子不受控制的扭动,“都是你,都是你。”
刘姨叫来了医生,几个人固定住她,打了一针镇定剂,过了一会儿,一切又恢复平静。
“周先生,让医生给你包扎下,这伤口挺深。”
周靳伤口的血流个不停,他坐回椅子上,一声不吭的盯着医生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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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疗养院回到家,他第一眼就看见许思楠和周末被接回来的许小满坐在地上拼积木,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一大一小听到声音,同时抬眸看了过来,下一秒,许思楠跟个蚂蚱一样从地上跳起来,脸色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