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交往,当然要保持分寸感。”
“是吗?”秦铮移开目光,又翻了一页,“我倒时常觉得,你看她的眼神里总带些遗憾。”
梓萱的眼神飘了飘,“当然遗憾了,他要是男儿身,我就不用受你的气了。”
秦铮指尖一顿,抬起眼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她要是男儿身,便是欺君之罪。”
梓萱心底一跳,面上却更加云淡风轻,“也是,那还是我忍痛割爱吧。”
“你要真有这个想法,便该让人再收拾一间房间给她。车马劳顿,不是更徒费精力吗?”
梓萱走到他面前,隔案坐在他对面,“怎么你今天倒对阿龄上起心来了?”
秦铮放下文卷,正经抬眼看她,“我不是对她上心,是对你。黄萱,君子之间秉烛夜谈,抵足而眠都是佳话。你这样刻意回避,反而会惹人猜疑,日积月累,江龄心中也难免对你产生嫌隙。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家中有人,让他不得不回去。”
梓萱眉心一跳,正搜肠刮肚如何弥补过去,秦铮却忽然一笑,好似得逞一般。
“黄萱,如果你真想保护他,最好对他家里的事当作完全不知。”
梓萱眸色一深,看他的目光顿时意味深长起来。
“秦铮,我是个好老板,不会占用下属的下班时间,下班时间就是要回家和家人团聚的——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
秦铮瞥她一眼,没有戳穿她转移话题的意图,“难道要人说,青塬太子薄情寡义,不顾发妻死活?”
梓萱挑了挑眉,向后微微一仰。
秦铮笑道:“怎么,很失望?”
梓萱瞪他:“少自作多情!”
他却笑得更开心,“如果我说,是因为你死了,我也不能独活呢?”
他的眼睛仿佛有一种深邃的力量,动人心魄。
梓萱抿了抿唇,“你不是说,从不屑于说谎吗?”
“只有被拆穿的才是谎言。”他说得漫不经心,却有一种不同寻常的认真。
梓萱向后仰头,想跟他拉开距离,“你是在向我重申一遍,即便夺嫡失败,也一定能保我不死吗?”
宛如007老板在开出死亡保险……
他却忽然站起身,扶住了她后仰的脖颈。
梓萱一愣,倾斜的椅子啪嗒落回原地。
“你还是一点都没学会吸取教训啊。”
“……”
他俯身凑近她,指尖抚上了她的脸颊。
好似被他的指尖烫到一般,梓萱整个人都是一僵。
看着她通红的双颊和眼底小鹿一般的戒备,秦铮笑了一声,“黄萱,你连语言的巨人都坚持不下去啊。”
梓萱脸颊一烫,双眼一瞪,立刻打开他的手,“秦铮,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你又如何,再强吻我一次吗?”
“你!”
他笑得开怀,在她恼羞成怒的边缘微微收敛神色,“怎么样,现在好受一点了吗?”
梓萱微微一怔。
“你的身体只怕比我还不如,”秦铮绕过书案走到她身边,“郁积于心,不等找到失踪的孩子,你自己便先倒下了。”
他对她伸出手,“怎么样,现在有点胃口了吗,让人送晚饭过来?”
梓萱仰头望他一眼,他眼底的随和在这一刻,忽然退去了往日的锋利,只如春风一般,潜入心底。
他修长的手指刚刚还抚过她的侧脸,梓萱垂下眼,握住他的手,“谢谢你,秦铮。”
她突然的坦诚却让他微微意外,然而很快这一切便被笑意遮去,“别那么看着我,虽然我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但现在——”秦铮环顾了一眼简陋的房间,故意意味深长道:“这里晚间只怕不怎么安静。”
梓萱一开始还懵懂不明,待他拖着语气说出最后一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脸蹭地一红,一把推开他,“秦铮,你、你!”
她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我还只怕你没那个本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