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烧焦的味道忽然从身后传来。
梓萱猛地回头,滚滚浓烟忽然从楼梯口蹿起!
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些洞开的窗户,还有刺鼻的味道,原来对方已经打定主意,要直接杀了她!
江龄失声道:“殿下!”
***
而此时,在城南的林道上,正有一支商队缓缓从远处走来。
马铃轻响,前前后后七八个人,或骑马,或步行,压着五六只大箱子走来。
衣着打扮,俨然是岭南人士。
她们停下马,谈笑着走到一旁的仓库内休息。
已在草丛蛰伏了八个时辰的陈四立刻悄悄跟上前。
等听到她们确实无疑的岭南口音,陈四微微放心,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
半刻钟后,她们整装上马,扬长而去。
陈四打了个哈欠,一边在心里埋怨那群人竟会挑肥差,苦差却都派给她!一边又盯向来路的方向。
以至于根本没发现,商队之中霍然少了两口箱子!
而此时此刻,这两口箱子正悄然立在仓库的墙角。
半炷香后,箱口悄然打开,竟钻出三个人来
为首的人,赫然正是尹延靖!
在她身后两人立刻训练有素地散开,猫着腰从墙下开始搜起。
尹延靖缓缓走过每一块干草铺过的地方。
两位手下搜索无果,又再次聚到了她身边。
陈昭皱眉道:“头儿,该不会是……”
尹延靖没有回答。
脚下微微一碾,忽然向后一退,她一剑挑开了刚刚踩过的稻草!
二人瞬间噤声。
二人立刻扑上前,合力掀开地板,一条黑漆漆的通道赫然在眼前打开!
***
茶香氤氲,紫烟从面前的香炉中缓缓升起。
毓莘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
“这样好的机会,秦太子竟不与我三姐‘形影不离’了吗?”
秦铮云淡风轻,反唇相讥:“这样好的机会,太女却只用来扳倒尹家吗?
“不怕伤了你姐姐的心?”
毓莘笑得从容,“这句话,只怕秦太子还没有资格说。”
秦铮笑得玩味,“对我,她只是生气,对太女,可是寒心了——而且托太女的福,此事之后她只会更加爱我。”
“是吗?”毓莘微微一笑,眉眼间的俏皮竟与梓萱有七分像,“那个人可从来没骗过三姐?”
秦铮有一瞬间的晃神,面上却仍不动声色。
“他以前没能赢过萱儿,现在就能赢过我吗?”
毓莘咯咯笑了两声,竟如同她在梓萱面前时一样。
“秦太子,你当日故意在婚仪上算计三姐,让自己的名字没有入我黄家的玉碟,可那个人——他却一直都在!”
***
藏经阁外风和日淡,哪有人会想到内里,早已是水火不容。
李玉猛地上前将梓萱护到身后,江龄也扑过来抓住了她的手。
“李玉!”
李玉直接冲入浓烟之中。
可很快,他又被逼了回来,“楼下已是一片火海,楼梯被烧断了!”
二人脸色都是一变。
李玉决然道:“小的护着殿下,从这里冲下去!”
浓烟已经弥漫而上,原本便阴暗的空间,此时更如同幽冥鬼府一般。
梓萱猛呛了两声,毅然道:“然后呢?如果他们埋伏了人在下面等着杀我们呢?!”
李玉一滞。
梓萱迅速道:“救不了孩子们,结局没什么两样。”
她冲向洞口,“李玉,把这里砸开!”
地板的灼热几乎要将人煮沸,浓烟弥漫,眼睛里不停流出泪水,
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了灯台,不顾烫手的温度,猛地砸向墙面。
然而,黑暗中什么变化都没有。
“咳咳——咳咳——”
江龄和李玉也来帮忙。
虽然他们都不知道她的用意,却都在此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相信她。
终于,光线透过缝隙射进来。
梓萱心中一喜,她赌对了!
有人瞒天过海,悄悄在原本的十一楼加盖了墙壁,遮住了所有的窗户!
同时将地面抬高,造出了暗室!
窗户的形状渐渐显露出来,梓萱几乎拼尽了最后的力气,灯台脱手,窗户被猛地打破!
天光瞬间照进来。
与此同时,窗下忽然传来洪敬德的声音——
“三公主!三公主!”
梓萱猛呛了一声,对着窗下大喊:“十楼着了火,我们被困在十一层了!”
江龄急中生智:“梓萱,我们用腰带打成绳子,从窗口逃到九楼去!”
九楼——如果不小心滑脱,便是粉身碎骨!
可如今,若等寺里的人来救火,只怕她们早已葬身火海!
“三殿下,就听小江大人的,小的先送您下去!”
“先救孩子!”
“殿下!”
“没有时间了!再这样下去,孩子们先被浓烟呛死了!”
她迅速解下衣带和外衣,和江龄的衣带与外衣打成死结!
“洪三爷,我们这里有八个孩子,我们用绳子把他们送下去!”
正要开口提出同样办法的洪敬德一怔,心中顿时掠起惊涛骇浪!
他没有半点犹豫,“好!
“白原,你跟我在这里接应三公主,小七你去守住楼梯口!”
“是!”
“是!”
六个孩子被打着绳结送到了九楼。
江龄给第七个孩子打结,还差一个……
梓萱环顾四周,在浓烟匍匐中,终于找到了那个躲在角落里的孩子。
江龄刚与李玉合力送下第七个孩子,一扭头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