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城门卫军首领见秦苛等人临近之后直奔城门而来,见他们皆是魏人打扮,当即命众士兵列阵以待,同时用突厥语高声道,“大王子有命,暂封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城!来者不论何人,速速归去——!”
秦苛闻声剑眉微蹙,随即伸手入怀,摸出一枚金令,用突厥语回道,“我等完成送亲任务,奉可汗之命即刻归魏!难不成,大王子连可汗之命也不遵吗?”
秦苛一言出,众人面色各异。
魏朝将士是一脸茫然,突厥兵士却是一脸诧异之色,显然没想到这位魏朝将军竟还会突厥语。
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李景升,她与秦苛入突厥后相处多日,却从未听他提及略懂突厥语,此时骤然听他说突厥语,说得还如此流畅,自然诧异不已。
秦苛身后的贺兰敛闻言却是深深看了秦苛修长笔挺的背影一眼。
贺兰敛同样也懂突厥语,秦苛会突厥语他并不奇怪,这位魏朝将军自入突厥以来所表现出来的心智、手段与眼界皆非同寻常,早已令他不容小觑。
让他真正诧异的,是他竟能拿出可汗金令。
景真可汗已死,秦苛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拿到这枚可汗金令的?
城门处,那突厥守城将领盯着那枚金令看了片刻,眸色变幻。
他并不知王宫内到底发生了何事,只是突然接到命令暂时封城,任何人不得出城。如今骤见可汗金令,这令他感到疑惑。
可见金令如见可汗,这命令他不得不遵。
迟疑一瞬,守城将领命属下亲去检查金令,副将去去便归,朝守城将领颔首,他亲眼所见秦苛手中金令确是可汗金令。
守城将领眉峰微沉,却还是抬手,沉声道,“开门放行——!”
城门缓缓打开。
秦苛揽紧怀里同样心神忐忑的李景升一马当先冲在前头,贺兰敛、施黎、连安与三百人马紧随其后驾马出城,随即在守城将领与一众突厥兵士的眼前狂奔而去。
守城将领望着呼啸而起的尘烟,蹙着眉朝身边的副将道,“速速派人前往王宫,向可汗禀明此事!”
副将不敢含糊,立即驾马亲往王宫。
一个时辰后,摩那海.可铎面目阴沉,气势冷冽的回了王宫。
经过整整一夜的追逐围剿,他的人马好不容易追踪到了坎加尔.可铎与昌厥素.琵犁,谁知坎加尔.可铎为了保护昌厥素.琵犁竟然挺身犯险,眼见就要落到他手上时,突然冒出一队身手敏捷的神秘人马,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从他们手中劫走了已身受重伤的坎加尔.可铎。
这让摩那海.可铎如何不怒。
然而之后他再如何派人追查,也查不到这些神秘人马的行踪,以及被他们救走的坎加尔.可铎。
而昌厥素.琵犁也早已逃脱,只要他逃出胡纳尔城,便如游龙入海,再难抓捕了。
就在摩那海.可铎因坎加尔.可铎失踪一事而恼怒不已时,狼卫首领叱利.莫托来报清晨秦苛面见端阳长公主辞行一事。
与此同时,城门首领副将前来求见景真可汗,被狼卫拦在宫门前。
摩那海.可铎从叱利.莫托口中听他准许此事,且秦苛已经面见过端阳长公主,已经离开,登时叱骂道,“端阳长公主已是我突厥阏氏,岂是他一届外邦臣子想见就见的?”
“叱利,你怎如此愚蠢?你可曾想过,昨夜变故端阳长公主亲身经历,倘若她将此事告知魏人,又被魏人传回魏境,一旦让魏朝皇帝知晓我突厥变故,派兵来袭,届时我们该怎么办?坎加尔.可铎与昌厥素.琵犁下落未明,一旦让他们逃出去,我将腹背受敌,又何来的精力对付魏人?!”
叱利.莫托后知后觉,知道自己办事不力,登时跪身伏地,“大王子恕罪!可是那些魏人留在王城也始终是个麻烦——”
叱利.莫托还想在说什么,副将狼犽这时匆匆入内,附身在摩那海.可铎耳边轻声低语。
摩那海.可铎闻言鹰隼双目登时一沉,猛地一拍身前王座扶手站起身来,沉声道,“他们看清了?那魏朝将军当真持的可汗金令!”
狼犽颔首,“他说他亲眼所见,的确是可汗金令!”
摩那海.可铎眉眼一凛,怒目道,“去把敏术尔给我带过来——!”话落,他至王座而下,看也不看跪伏在地的叱利.莫托一眼,直奔给李景升安排的寝宫。
一路穿过布局精致而华贵的廊道,须臾便到了给李景升安排的寝宫大门前,见宫门前守卫森严,并无异常,摩那海.可铎心下微松,随即上前推开寝宫大门抬脚迈了进去。
内殿,已换过衣衫,又精细描摹妆容,眉眼看上去与李景升有两份肖似的菡萏正惴惴不安的躺在悬挂大红帷幔的圆形金丝楠木大床上,她将绣着群狼图腾的大红锦被覆盖全身,甚至连脸也遮住,仅仅露出一双眼,惊惶不定地看着入口处。
眨眼间,就见一双狼皮长靴大步迈进内殿,视线向上,是摩那海.可铎挺拔伟岸,气势凛然的身形,在往上,菡萏不敢再看,连忙闭上眼,就听摩那海.可铎的脚步声临近,与此同时,一道低沉的嗓音骤然响起,“听说阏氏方才,见过那位秦将军了?”
菡萏心口狂跳,却知这个时候决不能慌乱。一旦她露出马脚,这位突厥大王子的怒火远远不是她能承受的。
她深吸一口气,学着李景升的语气轻声道,“是,秦将军来向我辞行。大婚事毕,他们也是时候离开了。”
摩那海.可铎眼神落在床榻上双眸半敛,全身盖着薄被的菡萏身上,隐隐察觉不对,他大步临近,沉声道,“才与你们魏人道别,怎么转眼就歇息了,阏氏莫是心情不爽?”
菡萏心下微虚,低声道,“昨夜未曾休息好,今日便有些精神不佳,失礼之处还请大王子恕罪。”
摩那海.可铎听着这声音,鹰隼双目翛然眯起,“昨夜是阏氏与父汗的大婚之夜,阏氏怎会未休息好?还是说父汗太过勇猛,叫阏氏劳累了?”
菡萏被这露骨之言惊得心头一震,可她分明听李景升提起景真可汗昨夜已遇害,又如何与长公主行周公之事?
她惊魂不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