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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诫(2 / 3)

> 这是太子爷派来替她扎篱笆的。

红樱做事沉稳妥当,背景又干净,帮她把这一群应届毕业生带好就要出宫嫁人,太子爷对她的用心可谓良苦。

太子爷能替她出手整顿下人,就意味着他这火气八成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至于为什么不来,一来可能真的是忙,二来么……

红樱在征服了她院里这一群小朋友后,就找了个深夜,在烛火下,一边做针线一边和她讲了个她家里的故事,说是她家里兄弟众多,一向感情极好,直到一向鲁莽的大哥摔死了她的狗……

程婉蕴听完,就不由将视线落在蹲火盆边舔爪子的猫身上。

它身上剃了毛,还包扎着绷带,但比刚捡来那会儿已经胖了不少。碧桃特别喜欢它,还自掏腰包给它买鱼吃。

程婉蕴是在这一刻才意识到李侧福晋和杨格格为何会被那么严厉地训斥,她自己又是被卷入了怎么一场风波中。

红樱说到最后,忽然抬头问她:“奴婢的长辈们都觉着那狗不过是个畜生罢了,对奴婢说怎能为了个畜生不顾手足之情,您觉着奴婢错了吗?”

烛火映着她的眼睛,像是有两团小火苗在里头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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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本殿中,胤礽收到了凌士晋传回来的第一封信。

索额图和明珠一行人快马加鞭朝漠北进发,明珠却突然提议绕行喀尔喀河以东,借此探听葛尓丹的踪迹,这期间索额图与明珠是三天小吵两天大吵,都没有吵赢。使团一行采纳了明珠的意见,谁知他们才行至内扎萨克蒙古,探马就已探得葛尓丹的确正大举侵犯喀尔喀蒙古,渡喀尔喀河前往尼布楚的道路受阻,于是使团现在正调转方向,按照原来的路线经黑龙江前往尼布楚。

提前探知葛尓丹动向,索额图一面加急向康熙奏报,一面领队加快前往尼布楚。

胤礽看完后不由松了口气。

梦中索额图被喀尔喀蒙古已失的消息惊得手足无措,更急于与沙鄂划清界限,连最后底线都不慎泄露,如今使团能够提前得知葛尓丹反叛,在之后的谈判中,有明珠在,想必能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主动。

葛尓丹……皇阿玛决不会再纵容,大清又要起兵戈了。

胤礽思索着,凌嬷嬷带着红樱进来:“太子爷,红樱来回话了。”

“红樱姑姑,不必多礼,”胤礽起身叫起,不似待普通宫女那般随意,含着几分尊敬,“您这样能干的人,让您来我这儿,真是委屈您了。”

红樱笑道:“太子爷折煞奴婢了,程格格那儿就很好,在宫里最后两年能这样清静赋闲,奴婢还要多谢太子爷的恩典。”

胤礽让小宫女拿绣凳来,请红樱坐下喝茶说话。

红樱曾经伺候过赫舍里皇后,后来才到的宁寿宫。太子爷长大后就暗中收拢赫舍里皇后身边的人,虽然大伙都散在宫里各处,但太子爷暗中叫人照看着,这些香火情全没断过,凌嬷嬷知道太子爷要跟红樱说些体己话,便先行告退了。

伺候的人都退出门外,听见雕花门扉轻轻合上,红樱才开口:“太子爷嘱咐奴婢要问的那句话,奴婢问了。”

胤礽“哦?”了一声,面上神情丝毫不动,唯有端着珐琅盖碗的手几不可见地微微颤了一下。

“程格格说,板子没有打在自己身上,自然不知道痛。”红樱学着程格格那义愤填膺的口吻,“那可是你额娘留给你的狗,何况你还这么小,怎么会有这样糊涂的长辈,不去怪罪屠狗之人,反倒要求受害者要大度,我呸!若换做是我,立马把他家值钱玩意都抢回家去,再问他,哎呦咱们都是亲戚,就一点身外之物你怎么还生气了?”

“猫狗命贱,人命难道不如草芥么?若自觉高贵就去□□践踏其他生命,焉知日后失势时不会被其他人□□践踏?红樱,你没错,你一点错也没有,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胤礽笑了起来,先是低笑,渐渐笑得大声,最后连眼泪也笑了出来。

红樱跪下磕头,退下了。

屋子里没人,胤礽也不愿叫人进来伺候,他把身子往后一仰,躺在了暖炕上,缓缓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以为不会有人懂,原来真有人懂。

没人在乎金虎的命,就好像没人在乎他的感受,连皇阿玛都更在乎他身为太子应该是怎样的,而不是抛开太子这个身份,他原本应该如何。

但如今过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说,你没错,你一点错都没有。

过了两天,何保忠喜滋滋过来说:“爷,万岁爷那边得了苏州贡上来的白沙枇杷,吃着好,特地分了一篓子,让您也尝尝。”

他身后的小太监抬着一小篓子精心挑拣过的枇杷,一个个又圆又大,用叶子垫着排得齐整,初夏正是吃枇杷的时候,看着真挺喜人的。

“宫里总共得了几篓?都分给了谁?”

“枇杷容易坏,又不经磕碰,到了宫里挑拣出来就剩下三篓子,万岁爷给佟佳皇贵妃那边分了半篓,皇太后那儿分了一篓,自己留了半篓,剩下那一篓子都抬到毓庆宫来了,其他阿哥那儿连枇杷叶子都见不上。”

何保忠一边说一边脖子抬得老高,言语里全是骄傲。

这就是毓庆宫独一份的尊贵。

胤礽听了却只是淡淡笑了笑,如果他就这么占着这一篓枇杷,皇阿玛真的会满意吗?就连赏赐都是考较,这就是他的日子啊。他吩咐道:“只捡出一碗来留着,其他都抬到阿哥所去,让大哥帮着给弟弟们都分些。”

“爷?”何保忠吃惊地瞪着眼,“全都分出去啊?还让大阿哥分?”

胤礽心里扎得最深的那根刺已经拔了出来,已不在乎这种邀买人心的小节。若是往常,他不会留这个脸面给大阿哥,自己叫人分了就是,如今却懒得费这份心机。

“现在就叫人送出去吧,咱们自己留的那碗,也分一半给李侧福晋,”胤礽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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