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她问道。‘‘你的思路我总是不容易跟上。’’
‘‘我不需要什么小丑的付出。’’
昏暗的灯光,一高一矮,各怀心事。
他半靠在椅子上,眼中是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个遍,脸部表情依旧是招牌微笑,不失温柔和安静的微笑。
‘‘有些事我现在可不想挑明,那样实在没什么意思。’’
不···你明明···是那么想现在告诉她···
你难道不想吗,海因里希···
春风满面的微笑,破碎的心脏却用收紧的窒息感告诫他最真实的目的。他暗自松开了脖颈上层的纽扣,微微喘了口气。
‘‘我带你过去吧,艾德薇拉。现在,抓紧我。’’他站起身,朝她走来。
一只节骨分明的大手,伸向了她 。
是自信的微笑。
他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打断她想要发现真相的好奇心。
但··
只要他在身侧,她就感到万分的安心。
--------------------------------------------------------------------------------
穹顶高大的诺以曼本家城堡。
横尸遍野。
虽然她早就有了十分充足的心理准备,毕竟像那种处理旁系纷争的事务经验,她并不是没有。那个时候就被多次告诫···
诺以曼最需要的品质,从来就不是心软和善良!
第一个,抛弃负罪感!
第二个,一定要心狠手辣!
历代家主、家主伴侣,都是完完全全符合标准的。
到了她父亲小阿尔法这一代,他倒是很少对艾德薇拉进行这样的要求,她依稀记得,父亲在她年幼的时候,就很少让她接触过于高深的魔法···
反倒是母亲···
不去关注生来就是继承人的阿尔···
无时无刻···
不在监视自己。
在外面温文尔雅,在城堡内···
凶神恶煞。
她抚摸着斑驳的铁门,脑海中的记忆混乱无比,就像突然出现了两个她,经历过两种不同的生活。
恐慌。
她恐慌。
害怕。
她害怕。
无论是哪一个版本的记忆···
母亲都喜欢···
无时无刻地折磨自己!
她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心中升起了一丝看似混乱···却无比清晰的痛苦。她紧紧地抓住了衣领,缓缓地瘫倒在地。
我的好母亲!
你啊···总是热衷于当着阿尔特里斯的面,用鞭子···用力地挥向我!
看上去不管教我的礼仪···
嘴上说不在乎我的形象···
其实你无比地···
热衷吧?
啊···想起来了呢。
阿尔特里斯···
你。
一瞬间,泪水瞬间涌上了眼睛。她用力抓住了冰冷的地面,手指硬生生地在硬地上抠出了两道深深的痕迹。
你这个懦弱的家伙!!
以为我离开你我就会心满意足,就会满腔欢喜地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吗?
世界上···
还有人会比你更爱惜我吗?
那个替我挨下鞭子的你···
是多么的懦弱啊!
‘‘看来本家这边失败了啊。’’海因里希揽住了她,指尖颤抖,‘‘旁系那边应该要入驻本家了吧?’’
‘‘看这冷清的样子,应该是先回旁系收拾东西去了。’’
‘‘所以我们现在进去吧?艾德薇拉。’’他笑得有些惨淡。
‘‘好。’’她点点头,挽住了他的手臂。
------------------------------------------------------------------------
穿过宽阔的前厅,四处是红袍人的尸体,他们虽然没有任何血迹,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已经死于非命。
她叹了口气,牵起裙摆,一脚跨进了诺以曼的正厅。
一股不符合一般巫师战斗的血腥。
一具消瘦的尸体,孤独地坐在家族的宝座上,鲜红的血迹尚未凝固,如同月光一样温润的银色短发,已经向她宣布了那具尸体的身份。
阿尔特里斯·该隐·诺以曼。
一把镶嵌满黑曜石的长剑,插在了他心脏的部位。暗红的血泪,从他的眼角里蔓延到了地下。
海蓝色的眼睛,充满了忏悔和悲哀,娇艳欲滴的嘴唇早已变得惨白无力。
他的脚下是小加诗耶·诺以曼的尸体。
她在颤栗。
她明白了一切。
黑色的烫金衬衫,早已藏不住少年人的满身血污。她仿佛看得到他胸口的破洞。
她吓得差点跌倒在地上。
‘‘阿尔···’’
‘‘阿尔!!!!!!!!!!’’尖锐的吼叫似乎要把穹顶轰开,她尖叫着,踉踉跄跄地爬上宝座,猛地抽出了宝剑,看着汩汩流出的鲜血,她看上去慌乱无比,本能地想要用手堵住他胸口上的伤口。
‘‘你快醒醒···’’两行浑浊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抱住了他已经冰冷的身体,企图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
‘‘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起来,你再说一遍!!’’
‘‘我还没有成为家主,我还没有帮你治病!!’’
‘‘阿尔你起来啊!!’’
‘‘你看看我!我是艾德啊!’’
海因里希在一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