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黛玉与惜春醒后,用了些早点后,才一起去了贾母那里请安。
好在贾宝玉平日并不那么早去贾母那里,因此黛玉她们倒好好的请完了安,贾宝玉好不容易来了,刚和贾母请早安,贾宝玉见众姐妹都在,还不曾好好说话,便来了人找他,说是镜安先生遣人来接他,贾政一听,便赶紧让下人将宝玉找来,贾宝玉无奈,只好又走了,走前隐晦的打量了聚在一起的姐妹,心里有苦说不出。
黛玉、惜春和宝钗对贾宝玉并不殷切,倒是湘云见宝玉刚来又要走,颇为舍不得的和宝玉说了几句话:“爱哥哥,你早些回来,等你回来了,咱们在一同玩。”
宝玉用手点点湘云的鼻子,回道:“云妹妹都这般大了,还想着玩,真是淘气!”
宝钗手中的扇子转了一圈,似想说什么,又听探春说道:“二哥哥快些去吧,老爷那边怕是要急了。”
“是了,宝玉,快去吧,好好跟着先生学本事。”贾母乐呵呵的说道。
贾宝玉无奈地看向惜春她们几个,宝钗见宝玉目光扫过她和黛玉,便将刚刚想说的话放回肚子去了,黛玉并不看贾宝玉,只和惜春看着刚刚拿到手的一副小画,两个颇有兴致的讨论画中的意趣,迎春不经意的拉了拉惜春的衣角,惜春假做不知,贾宝玉见几人并无话对他说,自顾自的说道:“等我回来,给你们带礼物。”这才匆匆离去。
因着贾敏要中午才回去,贾母便也留下薛太太等人,一同在屋子陪她和贾敏说话,左右不过是说些不打紧的话,便叫姑娘们自个玩去了。
王夫人昨日见了贾敏还没问过皓玉近日如何,这不又开始了:“妹妹昨日怎么没带皓玉来,我那里新得了两方好墨,兰儿用了一块,我留了一块,原打算皓玉来送于他的。”
贾敏不禁扶额,她这位二嫂平日话不多说一句,只是碰着皓玉的事,却像变了个人。
贾敏笑道:“多谢二嫂好意了,皓玉原也想来,只是书院最近抽考,不得放假,这才没有带皓玉来。”
王夫人听了,认真的说:“学问最为要紧,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待会我让丫头把墨拿来,妹妹带回去给皓玉便是了。”
“偏得二嫂的好东西,等皓玉休沐了,我在让他过来请安。”贾敏笑着应下了,倒不是缺王夫人那点东西,只是这难得善意还是接下的好。
贾母说道:“难为你对皓玉这般上心,我这里也有好东西给孩子,鸳鸯,你去把库房里放在檀木箱里的笔墨取来,给宝玉、兰儿都送一份去,有份带紫竹飞鹤的就给皓玉。”
王夫人意识到刚刚没有给宝玉留一份,贾母这是在敲打自己,只好说道:“我替兰儿谢谢老太太了,倒是宝玉那孩子,今个又得了老太太的东西,只怕都用不完了。”
贾敏嘴角抽抽,内心感叹:二嫂还是一如既往的“莽”啊,这话说得……
薛姨妈想拉了一下王夫人的手,提醒王夫人,只是拉了空。
见王夫人还想接着说什么,元春赶紧说道:“今日宝玉去了镜安先生那,镜安先生指不定又有什么好的东西给宝玉,毕竟宝玉可是镜安先生唯一的弟子呢!”
“可不是嘛……”
王熙凤也紧着跟上元春的话,两人一唱一和,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再有贾敏也乐意帮王夫人说话,贾母自是高高兴兴的。
而被王夫人惦记的皓玉,烦躁的放下了笔,看向对他挑衅的人,内心不由得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脑子不灵光。
“你这是什么眼神,别以为贾宝玉拜了镜安先生为师,你就可以猖狂了,那贾宝玉不过就是个卖胭脂水粉的,凭什么做镜安先生的弟子,阿谀奉承的东西,呸!老子最看不起这种人,林琛,老子告诉你,像你们这种人就该…”眼前叽叽喳喳的学子,乃是周贵人的侄子周阳,周阳洋洋洒洒的表达了他对贾宝玉的不满和偏见,顺带编排着皓玉“狗仗人势”。
皓玉按了按手,内心告诉自己君子动口不动手。皓玉呼出一口气,抬手制止了周阳的输出,周阳还以为皓玉要打他,后退了几步,他身边的跟班立马挡了上来,跟班们知道他们不能打林琛,因此一脸准备好挨打了的模样。
周阳躲在两人身后喊道:“你们两个怂什么,闭什么眼,上去抽他丫的!”
看着眼前两人“慷慨就义”的模样,在听周阳的话,皓玉身边的朋友真像抽对方两巴掌,真是欠收拾,皓玉对朋友摇摇头。
又对周阳说道:“他们怂不怂我不知道,但你挺怂的,我不就抬个手嘛,瞧瞧你,有必要躲到他们身后嘛!唔,难不成你还怕我抬个手还能误伤到你,看不出来,你竟如此柔弱。”
“你……”
“你什么你,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智商堪忧的人,我表哥被镜安先生收徒那是他的事,你有意见可以去找镜安先生说,每日跑来我这里做什么,怎么,难不成你觉得我能左右镜安先生决定,还是你觉得来我这里喷几句,就能引起镜安先生的注意,卖胭脂水粉怎么了,镜安先生都不觉得有何不妥,倒是你意见挺多啊,怎么你家里无人用胭脂水粉吗?还有,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猖狂了,我哪里猖狂了,你倒是说一说,你平白污我名声,你若不说清楚,咱们便去先生哪里辩一辩!”皓玉最后的厉声,吓住了周阳。
周阳哪里真敢去先生那,就连平日里也只敢对皓玉呛声几句,林琛入学那日家里人早早就叮嘱了他和林琛交好,只是林琛不同他人,周阳根本和林琛说不来那些话题,慢慢的就变成了林琛的杠精,时不时要来呛声几句,现在见林琛严肃的模样,便带着两个跟班走了。走前还放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周阳咬牙切齿的走了,林琛的朋友说道:“蠢货。”
林琛摇摇头,周阳这人,可不是蠢货嘛,他家里人让他来和自己交好,发现自己与他不是同类人后,反倒转过来和自己为难,虽然只是偶尔说些抬杠的话,因着没有牵扯进家人,林琛平日里也懒得和他计较,毕竟和周阳讲了那么多次道理,周阳的脑子却好像永远不明白一般,没多久又会固态萌发,这些日子因为贾宝玉拜师的事,对他态度更是比往前更差,皓玉倒是不在意周阳的态度,只是每每学习时总有人来打搅,也是心烦的很,想着找个办法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