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君的手久久地握在掌心,很是内疚地说:“辛苦殿下了。”
李妍君依偎在他怀里,却不知如何安慰。
骑马的确辛苦,可于她而言,不过也只是辛苦而已。九思一身旧伤,如此风餐露宿,不知要承受怎样的苦痛。
他前几日明明那样的惬意轻松,明明他们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临近京城,李妍君早早地就看见了乌泱泱的一片人在城外等候。
刘世瑞会亲自来迎她这是自然,可为首的还添了一个柳向云,却实实在在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
九思率先从马上下来,又环住李妍君的腰,将她也接了下来,两人相伴走上前去。
一礼之后,刘世瑞刚想寒暄几句,却瞧见了九思,一时间又是疑虑又是惊讶。
一旁的柳向云显然也将九思认了出来,阴柔的眉眼里不知滚过多少情绪,最后才阴恻恻地开了口:“殿下此行倒是收获颇丰,不仅悄无声息地成了婚,竟还寻回了故人。只是不知殿下有没有引荐九思与和恒王爷认识?”
李妍君横扫他一眼,冷漠道:“什么故人?刘大人这话我倒是听不明白了。这位是和恒王爷,大人不向他见礼吗?”
“和恒王爷?”柳向云显见地也有些失态,不由惊呼道,“他明明就是……”
“是谁?”李妍君看向他,声音里几乎要掺进冰碴子,“大人口中的九思吗?可是九思已经死了,是被贵公子亲手射下悬崖的,大人忘了吗?”
柳向云和刘世瑞忘记了多年以来的争锋相对,皆面面相觑起来。
九思默默看着一切,到了这个时候才侧过身体,让那其岳上前:“本王初临贵国,但是那其岳倒曾经来过,不知诸位大人可还认识他。”
那其岳很是敷衍地伏了伏身体。
柳向云和刘世瑞自然记得这个倨傲的、让郢朝吃了不少暗亏的使者,也知道既然那其岳在,那么无论此人和九思有什么关系都必然是和恒王爷无疑。
虽然心中还有万千惊疑,他二人还是率领随行的人向九思见了礼,算是认下了他的身份。
不待他们多问,李妍君已率先道:“路途遥远,我实在是疲累得很,有什么话日后再说吧。”
她说完便和九思一起回了马上,不顾柳向云和刘世瑞的阻拦,拍马离开。
他们谁也没带,只带着雄达,寻了一偏静处,将他的骨灰葬下,又为他立了碑。
雄达无父无母亦无人亲近,如今人走了,碑上却还空空荡荡。
九思坐在他的坟边陪了他半个时辰,不哭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牵着李妍君的手,握得很紧。
天色渐晚,就在李妍君觉得不能不离开的时候,他却主动起了身,拉着李妍君回了公主府。
他云淡风轻,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究竟,只是才回府中便问房间在何处,说有些累想要先休息,这一睡却是许久都没醒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