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土地的埃及人不一样,但是在他看来自己也是一个埃及人。”
我的话说完,这一次图特摩斯并没有很快的根据我的话抒发自己的见解,而是陷入了沉思中。我也并不急着想去听取他对于这些观点的看法,转而看起了桌面上的那张地图。实际上这张地图并没有什么好看的,我在刚刚图特摩斯与阿赫摩斯将军的对话里已经将它几乎烂熟的记在了心里。
我只是在等待图特摩斯想明白之前,想要给无聊的自己找些事情做。
“朱里,若是按你说的那样,利用文化的影响力去潜移默化这个地区的人,改变他们对于自己的认知。这确实可以去实现我们的目的,稳固我们的统治。可是这个方案太过理想化了,首先它需要消耗的时间太久了,何况我相信,只有在绝对的强权面前,这些人才会表现出自己的臣服。只有当他们明白,他们与埃及之间实力太过悬殊,他们无力反抗,才会心甘情愿地去接受我们的教化。”
图特摩斯的话说的流畅,可以想见这是他自己在脑海中深思熟虑后推演出来的结果。我有些诧异,因为这与历史上的图特摩斯三世最后所奉行的外交政策仍有出入。是因为他还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吗?还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改变了他的认知。
这一点我如今实在无从得知,只能略带遗憾地将这个念头藏在了心底。
“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一定是你站在你的位置思考后所认为的最正确的答案。说到底,我从不曾当过政,掌过权,更别说是成为一方主宰了。就如你说的,这个设想太过理想化,或许甚至都无法适应这一次叛乱的现状。”我的语气里有些失落,但又不得不承认,图特摩斯说的没有错,也许放在现下的情况里这个想法还是太过于理想化了。
文献中对于十八王朝的对外政策不过是只言片语,除了这些之外,或许还有别的他们不曾谈及或者刻意淡化的部分。我这时才惊觉自己似乎犯下了一个,作为一名古埃及的考古工作者不该犯下的低级错误。
在古埃及的考古研究中,文献记载与出土实物的境况不相符,并不是一个难得一见的事情。就如曼涅托所描述的喜克索斯人暴力的攻占了埃及的城市,劫掠城中的财宝。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大家也都是如此确信的。
直到喜克索斯人曾经的都城阿瓦利斯的出现,考古工作者们并没有在这座城池里看到十八王朝的法老们所描述的,他们攻入了城市,驱逐喜克索斯人的模样。实际上,整座城市里并没有明显的破坏痕迹,相反整座城市里有着十分清晰的发展和民族融合的脉络。
我们可以从那些遗迹、墓葬的出现时间推断出喜克索斯人最开始是以熟练工人的身份来到了这个属于下埃及的城市,渐渐发展出了自己的势力最终反客为主的。
也许关于十八王朝对待殖民地的政策,也如喜克索斯人留给我们的谜团一样。文献所述的,与史实并不相符也未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