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干净衣服后,就一直坐在堂屋,一直到现在。府上的人去清理血迹,想把公主请走,她也不肯走。”
赵逋冷淡的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抬脚就往园子里走。
阿从跟在他身后,远远的就看见芙喜公主呆坐在屋子里,发髻歪扭散乱着也不管,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就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赵逋和阿从二人脚步迈进屋子时,芙喜公主的眼珠才微微动了一动,张了张嘴,却也一句话没说,也没有起身行礼。
屋内还残留着大片半干涸的血迹,桌椅翻了个底朝天,椅子腿也陷落在血迹里。阿从跟着迈进来的第一步,就闻到扑面而来浓烈的血腥味,一股干呕的感觉从嗓子里止不住。
冲击感实在有点强,阿从忍着干呕强迫自己把注意力分散,状若无意的仰头目光盯着屋顶。
赵逋也皱了皱眉,用衣袖掩了下口鼻,又觉得不雅观,放下袖子,咳声道:“芙喜,你究竟想做什么?”
芙喜公主这才站起身来,面上露出凄惨的笑容,声音有些沙哑:“陛下从一早赐婚不就想要这样的结果吗?”
阿从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姐姐只怕是真疯了吧,什么话都要说出口了?
赵逋果然冷笑道:“怎么?你是要埋怨朕拆散了你和那位程驸马的好亲事,不愿意认朕给你的赐婚?也想要学程大学士他们一家给朕来个下马威?”
芙喜公主此时的眼睛空洞的怔怔看着赵逋,声音很轻,恍惚中还带着叹息:“我若早随程麟魂魄归去,也不至于到今日这般地步。”
芙喜公主抬眼看向赵逋,将手臂上的衣袖撩开卷到上面,露出上面斑斑驳驳青紫相间的痕迹,其中还有状似烟袋烫伤的施虐痕迹,她的声音很平静:“陛下难道不知道屠丰南是什么样的人吗?表里不一的畜生,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芙喜公主的语气由平静再到激愤,又到平缓,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意:“我不后悔今日我刺他一剑,谁知他命短,竟然真的死了。”
“陛下,你说,这是我的错吗?”
阿从见她手臂上的被虐待的痕迹,又听她口中的话,心脏砰砰直跳。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阿从见惯了宫廷内女眷逆来顺受哭哭啼啼的样子,倒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干脆利落的女子。
她又忆到上一次去屠府做客时,那次就见到芙喜公主手腕上的伤痕,当时觉得古怪,现在想来,原来竟是这样的处境。芙喜公主好歹也是前朝最受宠爱的公主,谁曾想,竟落得这样的田地。
赵逋没有回答芙喜公主的问题,径直走了出来,见阿从还在原地发愣,转身冷冷道:“还不走?你要自己留在这里?”
阿从这才从出神中脱身出来,临走前看到芙喜公主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那种饱含深意的带着无限痛苦的眼神,好像有许多话要同她讲,又无从说起。阿从经受不起这样的眼神,她只得低下头,匆匆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