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叫你三更死》
第21章掳走
夜幕降临,阿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外间有轻微的声响,阿从想了想,今夜应当是蒲页轮值,便没有当回事,兴许是蒲页起身。于是安心的翻了个身,闭目尝试入睡。
直觉就像猫爪挠过后背,阿从猛的一睁眼,正对上一个蒙面黑衣人的眼睛,那是狼一样锐利的眼睛,她的后背登时出了一身冷汗,刚要发出尖叫声的喉咙就被蒙面刺客用一块布捂住了嘴,那上面有什么刺鼻的味道,钻进鼻子里,阿从瞬间晕了过去。
在晕倒前,她心想,老天爷,我这是个什么情况?
蒙面黑衣人扛着这位前朝公主就轻巧一跃而起,灵活的在深夜的皇宫越过重重关卡,一路狂奔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从也不知自己昏倒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身下硌的生疼,像是躺在质地粗糙的硬板上。她的大脑被那迷魂药搞的有些迟钝,在睁开眼睛前,就听到叽里咕噜的陌生语言在一顿交流,像是两个外邦人,说的应当是西域话。
其中一个还是女子,声音妖媚而蛊惑。
阿从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口中自然而然的发出了痛苦的声音。她悠悠转醒,注意到自己此时好像在一辆马车上,马车里坐着一男一女。
他们二人高鼻深眼窝,看起来不是中原人,倒像是西域来的,都是二十来岁的样子。那男人眉眼冷峻,眼窝深邃,见阿从转醒,冷冷的警惕看向她。阿从这才反应过来,这双眼睛,这不就是昨夜闯进宫中掳走自己的那个黑衣蒙面人!
那女人长得标准西域美人的样子,头发乌黑,眉眼妩媚,见阿从睁开眼一脸茫然,笑着看她:“你可算醒了,我还当你要再睡几个钟头呢~”
她的声音和她的相貌一样,妩媚又生动,像是淬了毒的蛇信子,却也实在魅惑至极。阿从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敌不动我不动,阿从警惕的坐起身,脑袋飞快的转动,她急需要急中生智把自己从这些人手中把自己解救出来。
可那西域女人像是会了读心术,突然上下打量着阿从,娇媚笑道:“你别做无用功了,看到了吗?马车外面还有一个人,我们总共三个人,你觉得你自己逃得掉吗?”
阿从感觉自己骨头软软的,整个人没有一丝力气,像是中了什么药,和往常决然不同的感觉。她试图把身体挪了挪,把背靠在马车上,有气无力的开口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劫持我?”
整个马车内部车厢密闭,车帘厚重的透不进一丝光线,所以阿从看不到马车外面的景象。但她的耳朵一直在注意着声音,但奇怪的是,马车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市井的嘈杂声响,只有秋日鸟鸣声和树木沙沙作响的声音。像是到了郊外,早已经离开了京城城内。
发现这个细节后,阿从的心一时间跌入了谷底,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那西域女人勾了勾嘴唇,细长的手指绕了绕几绺头发:“小公主,有人想要你的命,像我们这种亡命之徒,当然要听主上的命令了。”
阿从心中的疑惑被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她只是一个无人知晓的前皇室公主,宣帝在时尚且不被人注意,怎么反倒是到了新朝,突然有人这么在乎自己的身份了?到底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
这三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阿从挪了挪僵硬的双腿,抬眼看向西域女子,轻声细语道;“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会比你的主上给你更多的东西。”
从来没有开口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外邦男人突然冷笑开口道:“你能给我们什么东西?”
“靠你投诚的那位皇帝陛下吗?看来你是真的舍不得那座宫殿啊!”
那西域男人的冰蓝色眼睛冷冽又轻蔑,嘲笑阿从道。
阿从咬了咬牙,把他的嘲讽抛在脑后,毫不客气的回呛道:“有些人只会做偷偷摸摸的无耻卑劣行径,见不得人。”
那西域女子见她们两个吵嘴了起来,冷艳旁观了一会,忽然笑了笑:“渠寻崎,你莫要再欺负人家女孩子了。”
那西域男人似乎很是听这女人的话,冷哼了一声,环抱着双臂仰头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他的脚边放着一柄上好的弯刀,刀鞘上镶着绿油油的上等纯净宝石,看起来价值不菲。
阿从余光仔细打量了这两个人的着装,忽然察觉这男人像是西域来的刀客,而这女人,却是在哪里见过呢。
这外邦女人的臂上缠着珠子,虽是此时身上穿着中原的服饰,手腕稍抬却可看到衣衫下白净的手腕上各种琳琅的银饰,妩媚而别致。
西司夜市,天上人间······
阿从灵光一闪,心思微动,这不是昨夜在游船上主持狼民开场的那个女人的声音。游船中灯烛璀璨,雾里看花,她当时离得有些远,只依稀注意到各种明媚娇艳的胡姬女子,却没认真辨别她们的面容。而这个面前的女人,她却在这一刻忽然清醒的回忆了出来。
那夜轻抬手臂,□□着光洁手臂叮铃桄榔的胡姬女子,正是此时坐在马车里的这个女人。
竟然是她!
那夜狼民失控,以这个女人为首的一队幕后之人消失殆尽,趁乱逃窜寻不到任何痕迹,竟原来在这里。还又偷偷进宫掳走了自己,阿从瞬间觉得有些气愤。
她一时忍不住开口道:“原来是你!”
那西域女子对阿从莫名其妙脱口而出的话似乎早有准备,了然于胸的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一直认不出我呢,终于想起我来了。”
阿从咬了咬嘴唇,试探的问道:“是你们杀的京城那些官员?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那西域女子忽然吃吃的笑了笑,用涂满蔻丹的手指摸了摸阿从的脸颊:“小姑娘,你是不是太天真了,我为什么要杀京城的那些大人物们?”
阿从眼中尽写着不相信,她的嘴唇动了动,讥讽道:“你敢说京城那些夜袭官员的狼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赶车之人掀开车帘探头进来,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头戴斗笠,佝偻着身子,目光平静如古潭没有一丝波澜。他的一只手攥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