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为赤诚臣服。 傅誉之站在桥上,隔着几个人,若远若近地看着杭有枝,无可奈何地,眼角稍动,微不可闻。 所以,我等一等你,你真的也能,追一追我吗。 心里是原谅了,但行动上不想原谅,嘴上也不想原谅。 傅誉之就站在原地,看着杭有枝,一言不发,等着她向他走来。 她也确实是在向他走去。 杭有枝一见傅誉之回过头,眼中的火光立时就亮了起来,连忙提着衣裙,拥着来来往往的人潮,朝傅誉之的方向挤去。 但桥只有窄窄一条,桥上的人又实在是太多了,天快黑了,都急着回家,不断有越来越多的人上桥。 她前前后后都是人,那点身高优势和体力优势在五大三粗的壮汉中直接荡然无存,一时根本就挤不过去,甚至被挤到后头来,衣裙都有点乱了,还差点摔倒,只能低头看着路,防止不被踩掉鞋,跟着人潮慢悠悠地移动。 傅誉之见杭有枝被挤的东倒西歪,漂亮衣裳都皱了,皱了皱眉,还是抬步下了桥。 然后杭有枝就见到,那少年逆着人潮,一言不发地朝她走来,拉过她的衣袖,带她过桥。 他拉着她,穿梭人潮。 他带着她,过了这个桥。 她走在桥上,走在晚风中,看着他冷峻分明的侧脸,高高的墨发被风扬成肆意的模样,在人潮涌动中,感受到他沉默而有力的坚定,心好像也跟着人潮,跟着晚风,鼓动了起来。 是一种很奇异,又不自察的感觉。 却不知,是风动还是心动。 …… 两人远离人潮,走到回听竹村的田埂上。 田埂不宽,并排走两个人勉强,走三个人肯定就站不下了。 天黑了,只剩最后一线残阳挂在溪谷间,缓缓沉沉,很快就要落下去,远处的村庄闪着点点灯火。 此处黑灯瞎火,又没什么人,杭有枝的脸皮也厚了起来,捡起了哄傅誉之的老套路。 她并排走在傅誉之身边,紧紧抱着傅誉之的手臂,叽叽喳喳个不停,一边叽叽喳喳,还一边把身子往他那一侧倾斜。 声音很温和很缓慢,尾音拖得很长,仿佛带着十足的忏悔。 “傅誉之,是我不好,你快别生气了!” “明天我给你买糖吃好不好,买十包,买一堆!” “然后再给你加五两银子月钱,你每天那么认真工作,真的是太辛苦了!” “实在不行,明儿我再给你编个小竹灯,我看你屋里那灯罩也太旧了!” “……” 然而,身旁那人虽然对她的作出的种种过分行为没有一丝丝反抗,但对她讨好的花式利诱也没有一丝丝反应。 一句话不说就算了,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她说的话跟两旁农田里传来的蝉鸣没有任何区别。 呜呜呜,被无视了。 好吧,确实太老套了,不管用也正常。 杭有枝有些认命地垂头丧气着,脑子里想着除了利诱还能怎么哄,但绞尽脑汁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头绪来,嘴里不经意就小声嘟囔了句,“到底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然后这回,旁边那人有反应了! 傅誉之停下了脚步。 杭有枝也跟着停了下来,带着满眼欣喜仰过头去看,结果却见那人冷然地看着她,看到她看向他,又将目光往另一侧身旁投下。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他悬在田埂边缘,已经被她挤地没路走了…… 所以,这就是你停下来的原因? “……” 杭有枝尴尬地往旁边挪了挪小碎步,给傅誉之腾出走路的地方。 两人这才继续往家走去。 杭有枝叹了口气,低头看路,没再继续聒噪了,但也忘记了松开傅誉之,仍旧抱着他的手臂。 却不见,少年唇角轻轻扬起的笑。 傅誉之被杭有枝紧紧抱着手,其实心里早就乐到了。 被哄的感觉可真好,就会觉着,她有时候,也会死死地缠着他不放开一样。 但还是想着。 这样冷杭有枝几天,也挺有必要,挺好的。 好让她多哄哄他,说不定也能长一下记性,最好不要再有下次。 毕竟下次,可能就没有下次了。 …… 晚饭。 平日里饭桌上都是有说有笑的,一般都是杭有枝主导,会数一数当天赚了多少钱,夸奖一下每个人让再接再厉,顺便展望一下未来画个饼,类似以后赚大钱买大宅子之类的。 然后杭无辛会偶尔跟她拌个嘴,常晚云大多会关心几句,至于傅誉之,虽然话不多,但也会跟着杭有枝应几句。 但今日就很不同了,杭有枝烦着傅誉之的事儿,不光吃不进去饭,碗里菜吃完了也忘记夹,直接光着米饭往嘴里扒,还一直垂着眸不说话。 少了她这个话题主力,其他人都唠不起来。 傅誉之就不说了,全程脸上都没什么表情,不时看几眼杭有枝,饭还吃得挺香的。 杭无辛是个明白人,一眼就看出这两人不对劲,也就跟着不说话,怕自讨没趣。 常晚云看其他人都不出声,虽察觉出了氛围不对,但也没太在意,按部就班地,把饭菜默默端上桌,又默默地吃完饭,就回房去缝竹包里布去了。 饭桌上就剩三个人。 傅誉之早就把饭吃完了,等着收碗。 杭无辛紧跟其后,也很快吃完了,本想着吃完就要溜回房去逃离现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