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有枝站在门口,一手抱着衣服,另一手推门推到一半,僵住了。
只见门内雾气缭绕,傅誉之背对着她靠在浴桶内,露出大片雪白的肩背,墨发被打湿,浮出些凌乱的光泽,空气寂静,房间空旷,更是给他添上了几分清冷飘然的气息。
就很绝。
杭有枝:“!!!”
她哪见过这场面啊,这不得抓紧时间多看几眼!
结果还没看到两秒,就见傅誉之折过颈,一张让人无限遐想的脸呈现在她眼前。
她的心也折了。
少年的发一缕缕从脸侧垂下,比平常显得温润了不少,长眉墨染呈现出更为浓烈的色彩,鸦羽般的长睫被濡湿微微敛着,杏眸似水空明澄净,却倒映着她。
杭有枝虽然喜欢欣赏美丽的事物,但被他这样看着,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很是有些尴尬。
知道你小子有几分姿色在身上,但就能不能收一收啊。
你这么明目张胆,真的会,引人犯罪。
杭有枝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然后,脸就控制不住地染上了红晕。
傅誉之看着杭有枝脸微微泛红的样子,扬唇低笑了一声,总算开了口。
“把衣服放下吧。”
杭有枝听到这话,终于得到了解脱。
接着就逃也似的,把衣服丢门边的凳子上,立马关上门跑了。
还好还好,她临危不乱的形象,保持住了。
傅誉之浴毕穿衣,忍不住回想起方才少女一脸羞涩的模样。
没想到她平时风风火火的,居然还会不好意思。
于是他想着想着,也就觉得容貌是个好东西。
再低头看看他身上这一身衣裳,纯黑,太单调了,一点装饰也没有,粗棉,没光泽不说,精致程度也不够。
不行,这肯定不行。
傅誉之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就走到了窗前。
他推开窗子,朝对面的房檐上看了一眼。
接着,身边就落下了一个黑影。
“少爷,有何吩咐?”扶峰行礼问道。
“准备几套衣裳。”傅誉之低眼整理着衣服,淡道。
“要什么样式的,可有特殊要求?”
傅誉之沉思了几秒,吩咐道:“不要太招摇,就在京城最常穿的那几套就好。”
扶峰:“?”
在京城最常穿的那几套,各类花样繁复的累金丝发冠,多种重工刺绣的织金云锦紫袍,就连黑靴也要有暗纹的……
还不要太招摇,这都直接是花枝招展,招摇过市了好不好!!!
扶峰犹豫了好半天,才要笑不笑地问出口,“少爷,你现在入乡简居,会不会,太华丽了?”
傅誉之只眉一挑,笑道:“就是华丽点才好看。”
“……”
扶峰无语,扶峰卑微。
只能照旧回答。
“是。”
片刻钟后,傅誉之都整理好衣服,准备拉门出去了,却见扶峰还站在原地。
以为扶峰还有事务要禀报,便转身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结果扶峰却抬起眼来,一脸纠结的样子,半天才开口,“是有一点小事要找少爷求证。”
傅誉之微微掀了下眼皮,“你说。”
“那我说了你别生气。”扶峰立马道。
傅誉之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但他现在只想赶紧去吃饭。
“好,说。”
“真的?”
“说。”
“那我说了,羽京说下午在厨房杭姑娘亲了你一下,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扶峰语速很快,生怕人听懂了似的。
然后傅誉之还是听懂了,脸瞬间就冷若冰霜,语气也是。
“扶峰大人,我觉得你跟羽京大人最近应该是太闲了,有这时间,不如多多给大林朝的江山社稷添砖加瓦,出京前薛明泽还说昭狱的人手不够,想从我这借几个人使使,我看不如……”
傅誉之话还没说完,扶峰就闪没影了。
懂了,没亲,再见。
磕了假糖不说,还输给了羽京那小子一顿饭……
扶峰败兴而去,按照吩咐置办衣裳,只是没想到,傅誉之打脸会那么快。
……
第二天。
杭有枝起来时,太阳正从群山万壑间升起,给天际晕染了一层暖和的黄。
屋外,高树正新绿,桃枝始含苞,一切都蕴含着无限生机。
院子里,傅誉之已经练了好一会儿剑了。
杭有枝坐在门口的墩子上,见他身姿矫健,剑法凌厉,不得不感叹多喝热水的神奇功效。
看见没,多喝热水,包治百病。
昨天还要死要活的,今天这不就好好的了。
但使唤他干活前,杭有枝还是象征性地问了句:“你腰没事了吧?”
傅誉之继续舞着剑法,只脸一冷,语气十分坚决,“没。一直好得很。”
杭有枝忍不住低笑了几声,然后起身去屋内把帷帽拿了出来,伸手将帷帽递给傅誉之。
“没事就好,帽子带上,竹篮挑了,走吧。”
傅誉之停下动作,将剑收入剑鞘,抬头看了一眼那帷帽。
“不戴。”
杭有枝:“?”
昨天不还主动找她要帷帽戴的?
傅誉之掀了下眼,微微抿着唇,表情有点纠结,“不好看。”
昨日是怕扶峰他们行刺一事没解决完,路上会遇到漏网之鱼,才要戴帷帽掩护一下。
今日,自然是不用了。
况且,这帽子,都遮起来了,不好看。
“……”
杭有枝感觉自己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帅哥对自身严苛的外貌管理。
但今儿,这帷帽你是戴也得戴,不戴也得戴。
因为昨晚杭无辛才跟她说,隔壁王大娘告诉他,中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