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么意思？”
“今日要是没有他，我也不会回来得这样晚，若非有程公子半路相助，我恐怕就要曝尸荒野了。”
崔氏脸色唰白，扶着身旁的丫鬟稳了稳心神，这才继续问道：“你是说，牛五他要杀了你，而且还伤了程公子？”
“不可能，牛五一向老实忠厚，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这么紧张？看来他们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哎，这话是姨娘你说的，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殷梦后退两步，扔出怀里提早数好的铜板：“这里一共300文，我们的账两清。”
“要是不想让我爹知道药瓶的事，以后你就别再找我的麻烦。”
“殷梦，你真是反了！”
崔氏气急，丝毫不顾院内还有个程知，狠狠踢开脚边的铜钱大吼：“来人，给我把她关进柴房，一只苍蝇也不能放出来。”
“等等，”程知从竹椅上起身，搂紧殷梦道，“这位大婶，殷姑娘所言句句属实，那牛五是在我救人时被误杀的。”
“若是按照你的逻辑，是不是也要把我关进柴房？”
极强的压迫感传来，小院里忽然寂静极了，围住他们的仆人们悄悄退后。
毕竟，要是得罪了程家，就算是殷老爷也没辙。
被他吼回魂的崔氏自然也明白这个理，再想到给自己谋划的晚年美景，嚣张的气焰立刻消失。
此时不忍，后患无穷。
她抬手正要召回仆人们，身前却突然冲出一个小伙儿，跪地不停哭嚎：“公子，听说你受了伤，严不严重？有没有看大夫？”
“老爷听说这事后急得不行，赶紧让我来接你回去，还要找到伤你的人好好教训教训。”
“我爹让你来接我？”
小伙儿擦擦泪水，忙不迭点头：“公子，您就可怜可怜我吧，可别再乱跑了，要是让老爷知道，我怕是会没命啊！”
看来他的人设不怎么样啊，殷梦轻拽他的袖口：“哎，你这身份还挺能唬人的，可别浪费了。”
程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点头笑道：“放心，保证把事情办妥。”
“你先起来，去外面守着。”
小伙儿得了命令，身子是站起来了，腿脚却迟迟未动，待看清他怀中的人，神情讶异：“你你，怎么是你？赶紧放开我家公子。”
“我家公子可是清清白白之人，断不会与你这种有夫之妇不清不楚！”
“你和他认识？”
殷梦收起他的下巴，十分淡定道：“不算认识，只是有点小过节，既然他是程公子的手下，那就算了吧。”
“时候不早了，夜路也不好走，程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崔姨娘有什么事，就等明日再与程公子商议，如何？”
崔氏见她居然主动要把靠山送走，立刻赔笑附和：“对对对，梦儿说得没错，夜里山贼多，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吧。”
“那就多谢崔姨娘。”
程知拉起殷梦的手又道：“姑娘放心，明日我定会携礼来此表达感谢之情，顺便再与崔姨娘说清今日的遭遇，绝不让姑娘因我蒙受冤屈。”
“多谢程公子。”殷梦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连忙低头咬住唇瓣，推着他往小院外去。
被晾在原地的崔氏见两人比之前还要亲密，咬紧牙关躬身道：“是，程公子，慢走。”
有了程知刚才的警告，殷梦回小院的步子轻快许多，尤其是看到系统提示任务进度达到50%，还有崔氏那又怒又惧的眼神，心情也更加舒畅。
“就是可惜了牛五，这么忠心。”
她没头没尾地甩出这句话，便砰的一声合上了木门。
崔氏听到牛五两字，连连上前拍门叫骂：“殷梦，你别以为攀上了程家的高枝，我就拿你没办法，你给我等着！”
哒哒的脚步声离去，殷梦斜躺在床上，对牛五的身份更加怀疑，不过是个普通家生奴仆，崔氏会让他盯着自己，无非是害怕快到手的彩礼没了。
而今日她交代的任务，最多也就是让他把昏迷的自己带回来，方便控制罢了，哪怕被殷老爷知道也不会掀起什么浪。
但她听到牛五两字后却那般紧张，除非……这里头还有殷老爷也不知道的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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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殷梦刚装扮好，程知就带着一队人来了小院，昨晚那个哭天抢地的小伙儿反倒没出现。
“程公子这么早就来了，可惜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要是不嫌弃……”
话还没说完，他就招手让人把一堆好吃的送进房间：“你先在这儿吃，我去跟那个大婶说两句，很快就回来。”
“你们几个，保护好殷姑娘。”
“是。”几名大汉齐声回答，惊得殷梦差点儿摔了碗。
排场这么大？同样都是穿来的，凭什么他运气就这么好？真是不公平。
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饭，她直接上手大快朵颐，边吃还边嘟囔着什么，看得旁边的壮汉们都默默退了半步。
等程知回到房间，见到的就是殷梦扶墙撑腰，嘴里还打了个饱嗝：“这谢礼不错，我喜欢。”
挥手屏退其他人，程知上前小心扶着她道：“那个大婶不给你吃饭？你一下吃这么多，也不怕弄坏了胃。”
殷梦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我是干什么的你忘了？这点东西吃不坏我，放心吧。”
“再说了，要是真能吃坏肚子，我还高兴呢，说不定那傻子家等不及就把婚事退了，正好气死那个崔姨娘，提早完成我的任务。”
这样说着，她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摸着下巴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行度。
虽然自己要受点苦，但好像是眼下能打击到崔氏最好最快的方法，还是挺值得一试的。
“那个，我想……”
“不用想，我不同意。”
程知直接捂住她的嘴，拇指抹去上面的碎屑：“我来这里就是帮你的，你用这种方法，是想把我当做摆设吗？”
“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