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与你缓和下气氛,哪知你还是同平日般丝毫不领情,真是白费我一番苦心。”
叶逸坐在桌边,抿了口茶水,望向他会心一笑:“也罢,反正在恪尽职守这方面,我是自愧弗如的。”
“严相的事,你可有想法?”
“原本没有的,方才遇见那事,便有了。”
岩溪用手指蘸起茶水,在桌上画画起来:“严虎其父老来得子,对他甚是溺爱,加上对幼年严相恩同父母,这些年他与严相没少坑害百姓。”
“尤其是严虎手里的资产,明面上是正经生意,但背地里见不得人的勾当甚多,他们有意把严虎的恶人名声传出去,就是为了掩盖真相。”
“所以,你是想借殷姑娘之事,让那严虎自投罗网?”
叶逸扬眉浅笑,打趣问:“你就不怕希明他再也吃不到那姑娘做的润嗓糖,跟你闹起来?”
“岩溪一介书生,没什么势力,只能腆着脸跟公子请求,派人保护好那姑娘,莫要让无辜的人因此蒙难。”他拱手作揖道。
“担心希明那小子就明说,夫子何必这般遮掩。”
见他脸色微恙,叶逸大笑又道:“放心吧,此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安排妥当,毕竟那姑娘与蔓蔓关系甚笃,我可不想让她伤心。”
“有劳公子,岩溪告退。”
他领着人来到铺子外,带上面具躬身送别:“客官既然喜欢小店的吃食,定要常来光顾,我们每月都会上新菜的!”
望着他越发加快的脚步,叶逸在面具下偷笑,偏头朝暗卫打了个手势,这才回身坐回柜台,接待其他食客。
曲春桥那头,扫兴而归的严虎蹲在河边大吼大叫:“你不会轻点啊?这可是本公子的眼睛。”
“是是是,小的有罪,公子您别乱动,当心药粉又流回眼里。”仆人掬起河水,放慢了动作帮他清洗双眼。
“你到底会不会做事,这么点水能洗得干净?不想干就滚!”
“公子别生气,我这不是怕把您伤着嘛。”
仆人赔笑凑上前:“公子,今日那人伤你,我们真就这么算了?”
“哼,他想得美。”
严虎虚眼望向四周,咬牙切齿:“那狗东西竟敢暗算本公子,待会儿我就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你让开,我自己来洗。”
“是,公子定不能轻饶他,这么些人都看着呢,得把面子给挣回来。”
仆人识趣后退,站在一旁煽风点火:“他既然敢给您用药,公子何不以牙还牙,报复回去?”
“嗯,说得有点道理。”严虎抹开脸上的水渍,揽过他的肩膀夸道,“你这脑袋还真是好用,不愧是叔父选来的人。”
“公子谬赞,小的只是尽到本分而已。”
严虎满意点头,叫上打手开路,气势汹汹往药铺去,路上还在别的药铺买了点现成的泻药,誓要让那人知道他的厉害。
只是,一行人刚走到铺子对面,就见外面有好多官兵在排队,看模样好像是要看诊。
“公子,这么多人,咱们还去吗?”仆人小声问。
严虎探身望去,见仲家大哥和樊清也在,一个去字哽在喉间,犹豫许久转身道:“今日我累了,先回去歇息一晚再说。”
“哎,啊?公子,咱们真就这么算了?”仆人仰头追问。
“我说我累了,你是聋子吗?”严虎揪起他的衣领泄愤质问。
“没没没,没聋,我就是替公子觉得憋屈,以往哪里有人敢和您对着干?”仆人堆笑谄媚道。
“所以,明日你得给我想出法子来,好好收拾那个姓程的小子。”
严虎捏紧他的衣领,警告道:“要是没想出来,你就回叔父那儿去。”
“是是,小的明日定让公子满意。”
仆人颤声应下,大气都不敢多出,唯有那双因害怕而眯起的眸子深处,一丝狡诈迅速闪过,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