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一旦心大了,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敢干。儿臣一定小心,防患于未然。” 襄王点头,道:“寡人会视情况先撤换一些朝臣,剪掉一些祀夫的羽翼。不过,眼下的动作不宜太大,保持社稷的稳定至关重要。否则,牵扯精力太多,影响朝政大局,也不利于你实施矜持的模糊策略。” 姬遫点点头,这与他担忧自己因为翟蝉安全受到威胁而不能专心处理国事的道理是一样的。 “有些事情必须慢慢来,你要有足够的耐心。”深思熟虑地想了一会,魏襄王又补充道:“老实说,我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要彻底改变朝堂上百官结构已经力不从心。但是,俗话说得好,‘一代君王一代臣’,或许等你继位,才是彻底换掉祀夫和他门生的最佳时机。到时候你可不要因为祀夫而心慈手软。” “父王,您就是累了,休息一阵就好了……”姬遫动容地安慰道。 “安慰的话就不用说了。”他摇摇手,打断了姬遫的话,道:“寡人有生之年,稳住朝局是寡人最大的愿望。要发展魏国的实力,魏国就必须稳定,专注发展经济。就像百姓说的闷声不响发大财。所以,对外,尤其是对秦国,能忍让就忍让,避免起争执。 所以,百官反对的声音再大,韬光养晦的策略也必须长久地坚持下去,不可动摇。这是大局,你一定要牢牢把握,不要有一丝的犹豫。” “儿臣谨记在心。”姬遫作揖,眼神坚毅地表态道。 “只要魏国坚持韬光养晦的策略,宫廷细作的存在对魏国就无伤大雅。但是,他对宫廷的威胁却是实实在在的,是非要挖出来的。”襄王叹了一口气:“既然你的门客也不可能混入,寡人只能再从宫廷百官那边再去找找了。” “可是……”姬遫瞅着父王欲言又止。 “什么?”看姬遫吞吞吐吐的样子,襄王一脸的疑惑,问道:“有话直说。” “是这样,儿臣分析,除了宦官和重臣,能够进出宫的人还有王亲国戚……”姬遫忐忑地瞅着襄王:“是不是对他们也查一查啊?” “王亲国戚?”襄王楞了一下。 姬遫坚定地点点头,想起了赤山君呈上的竹简。 襄王瞅着姬遫楞了好长时间,看的姬遫心里都快起毛了,才懦懦地摇头道:“王公贵族……主要是王后緈氏的族人。作为外戚,这么多年来,虽然跋扈,也没有闹出什么大的幺蛾子,一直在为魏国镇守重要的关隘,他们总不至于反叛寡人,出卖魏国吧?间谍这种事情怎么着也与他们靠不上边……” 父王刚才还说要“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一转眼,竟然又为他们辩解了、说话了。看他首鼠两端、优柔寡断的样子,他真的是老了。 “也许……”姬遫点头,他只是说了一种可能,并不确定间谍一定藏身其中。 襄王忧心忡忡地道:“平时警觉一些就足够了……太子,记住哦,无论发生什么,对他们都不能太血腥了。” 姬遫来见襄王的目的,是想告诉他,自己要把翟嬋转移出宫去。可是,看父王瞻前顾后的样子,恼怒起来很可能会意气用事走极端。万一迁怒母后,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来,自己想想都惊悚。 姬遫小时候在秦国做质人,是緈王后陪他一起在咸阳那个寒苦之地渡过十多年,悉心照料,才得以活着回到大梁。对于这一点魏遫一直铭记在心,对緈王后是非常的孝顺。所以,即便緈王后再怎么霸道,他还是忍让为主。 但是,父王今天的态度让他感觉心惊胆跳,毕竟是自己亲娘,是自己的亲人,绝不能轻易地喊打喊杀,泛起浓浓的血腥味。 于是,他决定了,对父王隐瞒翟嬋的去向,由自己独自去承担她失踪的责任。但愿父王不会将雷霆之怒归罪到母后头上去。 起身向父王作揖告别,回东宫去了。 楼庳总算松了一口气。一番交谈下来,出乎意料,他总算搞清楚,太子召他来的目的竟然不是抓自己,而是要向他讨要如何保证翟嬋安全的计策。原来是虚惊一场!他松了一口气,肉体和思维又活过来了。 但是,从姬遫的介绍得知,翟嬋虽然被打,却没有大碍。他杀掉翟嬋,除掉一个王孙的目标落空了。他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 他从姬遫的眼神中判断,姬遫非常担心翟嬋以后在王宫的安全问题。从这一点分析,姬遫一定有了将翟嬋送出宫去的想法。而翟嬋是义渠人,她的娘家在郁郅城,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会回到郁郅城去。 看来姬遫已经乱了手脚,挑起魏国宫廷内乱的目的已经达到。 灵机一动,自己为何不趁姬遫有把翟嬋送出王宫想法的机会推波助澜?只要翟嬋出了王宫,自己就有许多的机会除掉她,一样可以实现既定目标的。 于是他提出了“走为上”的建议,翟嬋必须出宫去,以避免找王后的毒手。 姬遫没有表态,看不出是否赞同“走为上”。他辞别姬遫出了太子殿,回到了敞厅。手搭在案桌上,很冷,原来手心都是冷汗。这才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他相信,姬遫肯定会把他的建议听进去了。因为翟嬋在王宫始终是不安全的,他没有选择,只能把翟嬋送出宫去。而翟嬋能去的地方,只能是义渠国郁郅娘家。 只要翟嬋出了王宫,他便可以派出杀手杀了她。这样,一样可以达成先前定下的目标:断了魏国结盟的可能,除掉了一个潜在的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