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可咱老爷等不得呀,老爷在皇上登基这块,算是把温平隽得罪彻底了。如今一道折子一道折子地上,就是想一不做二不休。老爷也怕啊,等温平隽松口那日,万一就……"
"别说了。"高水竹不耐烦地一拍桌子:"叫人进来!"
"是!"柳夭得令,高高兴兴地下去开门了。
门重新敞开,放进一股寒风……高水竹皱着眉紧紧衣服。陈梦央紧着步子进来,见到高水竹,先跪下行一个大礼:"给高贵妃娘娘请安!"
"起来。"高水竹说。同时向柳夭使一个眼色。
小湘哆嗦着进门,刚入,便迎头被柳夭给拦住了。
"娘娘们说话呢,你到外面去等着。"
小湘早冻得神智不清,恨得牙痒痒,瞪着她。不说话柳夭也能想到,什么死啊活啊的都骂得出来。
柳夭看着她背影出去,心里得意,愈发期待明日一场好戏。惹过她的人从一开始,就已成定局,就是那桌上的菜。
这算什么故意。恨活还在后头呢。
·
"娘娘,臣妾……臣妾给您请安。娘娘万福安康,福泽千惠。"
高水竹摆摆手:"免了。"
"娘娘,您终于愿见臣妾了!金诚所至,金石为开。臣妾等了这些天,可一点不觉着累。只要您愿见臣妾一面。臣妾原本还想着,今晚上还可以来,明早起又可以来……"陈梦央冻得眼眶泛红,说话还带点冻腔,但说得字字真切。
"免了,免了。"高水竹又打断她。
"娘娘,我,我……"陈梦央抬头。
高水竹坐正起来,鼻腔里出了口气:"你也不必绞尽脑汁想什么措辞。本宫从一开始拒见你,就是不想扯进你们那桩子烂事。"
陈梦央脑里一白,张了张嘴,最后说:"臣妾别无他求。只是在后宫里,没有恩人庇佑……若能得娘娘庇佑,臣妾,什么都愿做!"
"什么都愿……"高水竹念叨这几个字,笑了笑:"到真有这么一个事,你若接应了,真能办得好。本宫,不会不拿你当自己人的……"
陈梦央被她那轻腻的尾音紧张得一哆嗦。愣愣地抬头,高水竹一下下拿水净着手,笑容平和。
·
家里时,温昭柔很烦刺绣。可自离了家,越发多的时候,夜晚寂寥,她唤画箐坐下,教她绣些东西。这针与线之间,倒也有很多的学问。
画箐的手艺师承吕雪,自是上乘。烛火下,二人安静对坐,温昭柔手里牵针,小心挑着线。来回,只听得屋内灯烛爆声,偶有窗外风吹过浮雪的声响……
温昭柔的神情分外仔细。画箐心里装着事情,白日里忙,这时正是个好机会了。
踌躇两下,状作无意开了口:
"娘娘,您说这世事人心,变得是真快……"
听她这调门,温昭柔淡淡便打断了她:"你要与我说什么,我都不听。"
画箐一下委屈:"那奴才平白地就遭高贵妃手底下的丫鬟好一顿怪气,您也不管了。"
昭柔叹了口气。
许久,道:"你若是觉着说了能解气,便说罢。"
"奴才就是觉得憋屈!从前您出嫁的时候,高大人与咱家老爷还装得要好,特意送过贺礼,贺的是''六皇子和侧妃''。一朝翻脸……倒好,把她的女儿也送进来了。"画箐说。
温昭柔等一会,见她鼓一个包子脸看过来,知道是说完了。
这才慢慢给她解释:"高大人是皇上这番登基的功臣。他的女儿,自然要入宫。"
画箐彻底丢了针和线:"小姐您记得吗。您刚嫁那时候,盛安多少碎嘴子等着看咱家笑话。从思月小姐,再到您,温府被嚼了没有十年,也有五年。可他们怎么想也想不到,当上贵妃娘娘的,还得是咱家小姐!真可惜不能出宫去,若是能再回街上,我一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每家门前,狠狠地晃几圈!"
温昭柔听着是小孩子的心性,只是笑了笑。
“小姐,您怎么不急呀!”她倒是越说急了:"小姐……不,娘娘。奴才今日一想,咱们在宫里的处境,实在是好难啊。老爷那波涛汹涌,阖宫还有妄猜您会降位的。您说,咱们要不要想些应对之法?"
这丫头也不知怎么了,从前,她傻乎乎的,不操心,也什么不问。今儿,忽然急得恨不得她马上就怎么样了一样…
"娘娘——"
温昭柔只好放下了绣帕,说:"闲言碎语,从来没什么重要。在这宫里,我只消讨好太后,便能一直安稳。"
画箐张了张口。却还想说话。
温昭柔终于觉出她不对了,像是心里藏事,但不愿说。
“罢了。”她敛整神情,坐好了对着她:“我先来问你,你回答我如何。”
画箐一愣,点头。
温昭柔问她:"你倒是常与家里通着信的。老爷还不去上朝这事,你是不知道的,还是知道但不与我说?"
画箐彻底滞住了,扁一扁嘴:"夫人,夫人只说老爷身体有恙……也是怕小姐担心。才不让奴才告诉您。"
温昭柔向来是个好脾性,什么时候这样肃过。面对着小姐这样看她,画箐咬住了唇,泫而欲泣……
见她要哭,温昭柔想有些责意,也全散了。扶她起来:“我这个小姐,当得可真憋屈。想要说说你,你便哭了。”
“小,小姐……”画箐一噎一噎,也是情绪上来。温昭柔抖出帕子来,给她拭泪:“又不罚你,别哭了。可往后有什么事,就不许再瞒我了。”
画箐哭得越凶,一半是感动,一半是为自个胆小。温宇被远派这事,她藏了一天不敢说。不然没法向小姐解释她是怎么知道的。可现在,哪还敢瞒着她:"小姐,其实,我知道少爷是去哪了……"
这句后,彻底忍不住了,一下出声大哭。
温昭柔万万没想到,先是一愣,随后心里一紧:"这有什么好不敢说的,原来是这个事。那你快说。"
“疆口……先到…澄洲接应两日……”画箐憋了一日情绪,都在这时泵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