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经常更换吗?” 傅天河给出肯定回答:“需要的,毕竟从小到大人的眼球和眼眶会继续发育,还记得假期头一天吗?我也去省城了,就是专门到医院准备换新的义眼片。” 陈词:“这一个大概要多少钱?” 傅天河:“看材料和工艺基本上,都要几千,如果是很好的要上万,我还听说国外有那种专门手绘的,特别逼真,要好几万呢。” 陈词想到自己在年级主任桌上看到的贫困生补助申请表,钱应该就是最近发下来,傅天河肯定是拿到钱之后就立刻去医院了吧? 陈词:“那你手里的钱还够吗?” 傅天河:“够的,我上班还赚钱呢。” 陈词点点头,虽然他觉得可能是一句废话,但还是说了出来:“如果缺钱可以向我借,我最近接稿拿了不少稿费。” 可以嘛陈词,到现在还牢记人设呢? 傅天河向来不爱接受别人的施舍,但他知道陈词能表露出这种态度属实难得,绝对不能泼冷水过去。 “好啊,如果真的手头吃紧,我会向你求助的,到时候可要帮我啊。” 陈词研究完了,把义眼片还给傅天河,体育生就要把它塞回眼眶。 陈词赶忙伸手拦住。 “我的手可能摸过其他东西,不够卫生,洗洗再戴进去。” 陈词说着拧开一瓶矿泉水,他倾倒出细细的水流,冲洗着傅天河手上的义眼片,等正反两面都冲过了才停下。 好细心啊。 傅天河甩去义眼片上的水,才把它重新安回眼眶里,凉凉的,很湿润。 面对陈词,傅天河有一箩筐的问题。 眼下看起来是一个深入交流的好机会。 “我这样经常叫你出来,会不会太耽误你时间了?其他同学都在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训练或者上文化课的补习班,还有几个像我们这样享受假期的。” 陈词摇摇头:“我要去列宾美院,国内针对艺考的绘画训练对我来说帮助不大,作品集到目前为止准备得还挺顺利,至于文化课,只需要考到合格水平就行。” 这还是陈念的情况啊。 兄弟俩的角色扮演已经持续了一个月,不得不说,毅力着实强大。 傅天河知道陈词成绩很好。 正常情况下,他们特长班的同学压根就不会关注每次考试的年级前排究竟是谁。 因为对他们而言,虽然大家都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但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未来也会走上截然不同的发展道路,也许这辈子生命进程中唯一的交点,就是走进过同一所学校的校门。 但月考之后,傅天河特地去班主任办公室看了全年级的成绩排名。 每次陈词和陈念互换时,他在课堂上的表现都极其优异,所以傅天河觉得陈词成绩应该相当不错。 但纵使有了心理准备,看到年级第一的位置上赫然写着陈词名字,傅天河还是惊讶了一阵。 不光因为傲人的名次,还有那堪称恐怖的成绩分数。 学校自行组织的月考题目相较于高考而言可能会有些简单,但再怎么说其他科目也全都满分,究竟是什么样的脑子才能做到这种程度啊? 从那以后,傅天河就很担心自己之前两次叫陈词出来和他去秘密基地有没有耽误他学习?陈词人是跟着他出来了,但内心里会不会因此有所怨言? 傅天河:“如果我叫你出来会耽误你的正常生活,一定要直接给我说,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我不想影响到你。” 陈词摇头,他望着逐渐落入山峦之间的夕阳,轻声道: “我的朋友很少,从小到大也不喜欢社交,每次和人接触完之后都会觉得很累,一直没什么朋友,像这样经常被叫着出来玩还是头一回。所以……我想试着看看自己能不能从中找到一些没体验过的乐趣。” 听到陈词亲口承认他的朋友很少,傅天河人都傻了。 陈词这样长得好看,成绩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朋友啊? 但他又觉得对方可能真的在向他吐露心声,陈词的性格实在有点冷淡,正常情况下,如果不是像他这么厚脸皮的人,很少会有勇气上去和陈词这样的高岭之花接触。 “没关系,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朋友了,朋友在精不在多。” 傅天河拍拍胸脯,承诺道:“和我在一块玩如果觉得累,直接说就好,放心吧,我不会觉得有什么的。” “好。”陈词抿唇,每当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就会保持沉默。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讨厌对方或者有小情绪。 傅天河也从对话中确定陈词是那种不需要拼命去学,就能够获得顶尖成绩的学神。 就像他在面对物理时,明明也没下死功夫做太多的题,但就是每次都能顺利地拿到高分。 但陈词比他要厉害太多太多,陈词可是全科都擅长,而他化学已经差到马里亚纳海沟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回答完傅天河的疑问之后,陈词也有一些话想问他。 傅天河:“随便问,想知道什么?” 陈词:“你为什么要选择做特长生?虽然对体育这块不太了解,但你就算当了特长生,也没办法报考体育专业吧?” 体育生在进行高考之前需要进行体检,其中有一项的要求就是任何一只眼的单眼视力都不能低于4.8。 傅天河单眼失明,还没有眼球。 “这个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别的事儿呢。”傅天河失笑,他说的很慢,组织着语言: “怎么说呢,人这一辈子总得不为功利的做些事情吧?我很喜欢跑步时候的感觉,全力以赴,大脑空白,什么都不用去想,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和我无关,我只需要紧盯着前方,奋力地迈动双腿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