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这样舒服吗?” 陈词除了“舒服”之外,实在做不出其他回答。 傅天河的大腿枕着特别舒服,肌肉放松下来时质感是软的,好比上好的乳胶枕头,而且还带着让人舒畅的温度,总体来说比枕头还要好 侧躺果真比之前靠着傅天河肩膀舒服很多。陈词闭上双眼,全身逐渐放松。 车辆的颠簸因此变成了前后晃动,颇有躺在摇篮中的错觉,再也不会让他恶心得想吐。 意识逐渐昏沉,片刻之后,陈词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盖在了他的身上。 少年下意识地把脸往里面缩了缩,淡淡的洗衣液味道,他很熟悉,那是傅天河的校服。 但还没完。 校服盖住陈词的上半身,之后又有一件衣服盖在他的膝盖处,把只穿着袜子的双脚也一起包裹。 这下陈词浑身每一寸都不会被冻到了。 “好好休息吧。”傅天河又摸了摸陈词额头,就这片刻的功夫,他感觉温度好像真的提升了些许,“下车之后,我去买根体温计。” 陈词闷闷地嗯了一声。 考试期间生病,很倒霉,幸运的是,他身边还有傅天河陪伴。 实在过于舒适,陈词很快就睡着了,直到车辆在宾馆门口停下,才被傅天河轻声叫醒。 “到了,先下车吧。” 陈词低低地嗯了一声,明明睡着前还浑身热得像是要从体内冒火,现在却又冷得打战,全身都想紧紧缩起来。 应该是正处在升温期吧。 他掀开傅天河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坐好,在傅天河弯腰伸手之前,主动踩住鞋子:“没事,我自己穿就好。” 傅天河见状,也不勉强,其他同学三三两两地离开客车,车厢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司机和带队老师知道陈词不舒服,很耐心地等待。 陈词慢慢把鞋子穿好,再将衣服递给傅天河,他用力吞咽了两口,明明只是睡了一个多小时,其间没被使用过的喉咙又开始发痛。 傅天河一直注意着陈词情况,就连少年吞咽时喉结略显艰难的上下滑动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立刻从陈词的书包里拿出保温杯,拧开了盖子递给少年:“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陈词把鞋穿好,接过水杯。 不得不说,傅天河实在很会照顾人,也许是他从小生病,知道身为病号最需要什么,才能在如今做到面面俱到。 陈词忍着疼痛,喝了小半杯水。 他的包有傅天河帮忙背着,两手空空地刚一站起来,就猛然感觉到胃里一阵排山倒海。 胃部的抽搐牵连着食道一起剧烈蠕动,陈词只是稍微一低头,刚刚喝下去的水连同其他东西便瞬间涌入口中。 还好他嘴巴闭得严实,才没当场吐在车上。 陈词立刻抓住旁边的座椅,在眩晕当中稳住身体,胃里还在接连不断地翻腾,要把更多内容物挤出。 在陈词发出呕吐声音的那一刻,傅天河就做出了反应。 他手忙脚乱地翻着背包寻找塑料袋,可啥也没能找到,最后慌慌张张地两手捧成碗状,接在陈词唇边。 陈词当然不可能真的吐在他手里,他直接把体育生推开,踉踉跄跄地从最后跑到前方车门,下车之后也不管到底在哪个地方,低头俯身,终于吐出了憋在嘴里的东西。 大部分都是刚刚喝进去的水,还有一些中午吃下去,没能完全消化的食物。 谁的呕吐物都会带着胃酸的气味,就算是下凡的仙女也不可避免,陈词总算把顶在食道里的水和食物都吐出来了,结果一闻味道,又忍不住更加剧烈的作呕。 傅天河拎着两个人的包,匆匆忙忙地赶过来,看陈词吐了,赶紧来到少年身边,轻拍着他后背。 陈词分出来一些心神,伸手去推傅天河,想要让他离得远点。 从懂事时起,陈词就不记得自己有如此狼狈的时刻。 只是因为太过虚弱,几乎没多少力道。 傅天河就是不让开,不光不走,还要帮着陈词拍背。 陈词一直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干净,只剩下一些酸水,才终于停住。 胃部因为痉挛被抽成真空,疼得他用力捂住,傅天河赶忙递来纸巾让他擦嘴,又从包里掏出一瓶崭新的可乐,迅速拧开:“快用这个漱漱口。” 陈词喝了一口,可乐含在嘴里又吐出来,呕吐物变得更加恶心,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多看哪怕一眼。 确定嘴里干净了,陈词就喝下两口可乐,气泡在胃里蔓延开来,有效地缓解了收缩和痉挛,让他顷刻间舒服很多。 陈词刚要感谢傅天河,就看到他朝着路边花坛的方向跑去,体育生双手扒着花坛边缘,刨出一大抔土,又跑回来将泥土盖在陈词的呕吐物上。 傅天河来来回回运送三次,总算把陈词吐的东西全都盖住。 他找不到用于清扫的工具,但这样盖住之后应该不会影响到其他路过的人了,就是得麻烦清洁工打扫。 “好点了吗?”傅天河拍着手上的土,询问陈词。 陈词点了点头,嗓音因为呕吐格外沙哑:“舒服多了。” 傅天河:“那我们就赶快进去吧,你到房间里好好休息。” 带队老师正在办理入住,并不知道陈词在外面吐了。 一共十六位学生,三名老师,只需要十个房间就足够,办理的速度比较快,等到陈词和傅天河走进大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的身份证还没登记。 于是陈词和傅天河理所当然地被分到了同一间房,就算两人没在一块儿,傅天河也肯定会向老师要求跟陈词同住。 毕竟陈词生了病,他需要照顾陈词。 老师问道:“陈词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