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若晴以往都是摆出善良的一面，把虚弱的人或鬼带回来藏着，用以帮自己的老师试药。
这些都是公会默认的不公开行为，除了他们的老大，但凡是内部核心的成员，基本都知道。
目送伍若晴离开后，齐朝才慢悠悠地开口：“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常乐一样拥有善心，走不掉的话。至少要保护好自己。”
“你为什么会来？”
秋染惊魂未定，身体快速挪到了角落。
要不是知道他是男主，秋染就要往楼下跳了，但在那之前，她怎么也要问个明白。
“想拿我做什么？我就知道，你们没那么好心。”那药水的残留还在她口腔中灼烧，
她在不自觉地环抱住自己，身体在发颤，
第一个提出丢下她走的人是齐朝，今天偏偏又来救她了，怕不是有古怪？
“还不明白吗？说丢下你的时候，我就是在救你了。”齐朝好笑道。
秋染思考了下这句话的含义，就似懂非懂地点头，又在摇头，迷糊间，她很快又开始感觉到了无限的困意。
见秋染不反驳他，齐朝又说：
“我是个悲观主义者，想任何事前都需要往最坏的结果考虑，刚才情况也是我考虑到的第一步。为了不浪费我那三千金币，和那两个家伙借我钱给你买的日用品，才决定赶来提醒你一下。
绝大部分的鬼都很天真，如果他们不是有再生的特殊能力，大概率都死光了吧。
不过，既然对方不知情，这些他都不会轻易说出去。
“不为别的，来到这里也是因为要验证我心中猜想的一些结果罢了。”齐朝继续说，“因为像我这样满肚子坏水的人，天伦乐园当中还有很多。你以后的日子都意味着要提心吊胆地度过，从现在起，就要随时做好一命呜呼的准备。”
絮絮叨叨的话终于说完了，秋染已经困到无法控制，就地靠在墙边睡着了，后面的话她其实一句没听到。
前一刻还在惊魂未定的人儿，下一刻就睡死了过去，齐朝也察觉不出她拥有的究竟是什么特别的能力。
几番叫醒她无果，齐朝自觉浪费了自己的好心，便将她抱起来，离开了公园的阁楼。
＊＊＊
再次醒来后，秋染眼前的场景又有了新的变化。
身旁不远处是烧着柴火的壁炉，身上盖着软绵绵的被子，枕着用棉花填充的枕头，十分暖和舒服。
扫视了一圈，她发现正处在一间石头砌成的屋子里，屋里的家具不多，一张床一张桌子，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五金工具。
桌上摆放着几件还没做成的简易武器，有点类似于弩。
比起公园里的亭台小阁楼，这里空间大的多，往窗户外看，依旧是白雪纷飞暗沉沉的天气，但视野却无比宽广，有种处身于天地自然之间的自由。
她撑着床板起身，身上的伤口结痂愈合，不再疼痛了。
外面有磨刀的声音，出于好奇，秋染摸了摸身旁被放着的白色斗篷，披上后下床就开了门。
门口的屋檐下，齐朝正坐在小板凳上打磨东西，见秋染醒来了就收好磨石，把小刀放入较为粗糙的刀鞘中，伸手递给她说：“小天鹅，会不会做短刀？”
秋染摇头：“不会。”
齐朝起身，抓起她的手放上面：“拿着防身用，这边可不准用热武器。”
天伦乐园没有热武器，不代表其他公会没有。
秋染的心中本来是有许多疑问的，可当拿到这把小刀的时候，一时忘了自己要问什么了，直接就关注起齐朝对她的称呼。
“哪有这样喊的，我有自己的名字，不要叫那个代号。”秋染很在意别人喊她为小天鹅，很怪好嘛。
“我知道，但我觉得小天鹅的代号更适合你。”齐朝是从常乐那儿得知她的名字的，但他不会改口。
“为什么啊？”秋染问。
齐朝说：“天鹅纯洁无瑕，忠贞不渝，是很好的寓意。”
秋染赞同那个寓意，却不赞同这寓意用在自己身上：“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我一只鬼要人的品质干嘛。”
齐朝表情严肃：“你听过由鬼变人的先例吗？就譬如，让丑小鸭，变作白天鹅。”
“理解不了。”秋染不明白要她变人做什么，她不是本来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特殊物种吗？能活下去就好了。
“那就不用理解了，牢牢记住就好。”
齐朝仰头看雪花，伸出修长的手指接住飘来的细雪，转头又看向秋染若有所思的模样，突然就问了她一句：“伤好了，什么时候能走？”
又赶人走了……
秋染决定抱定了齐朝这个大腿，怎么可能走呢？
这个大腿比什么都重要，她可不能再被黑天鹅的人抓住，受那样的苦日子了，但又不能明说要留下，只能从他的角度出发，来给自己留下的理由。
“不可以留下来吗，你们的钱也花了不少。”秋染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睛，抓住了他的衣袖。
她在别人眼中不是普通的美女，而是看一眼就忘不了的类型，属于魅惑力很强的。
齐朝自然也抵挡不住。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自己就是个肤浅的人，竟然对一只鬼一见钟情。
他破天荒地违背天伦乐园的规定，将她偷偷带了回来，还一度产生要带她回现实世界的奇怪念头。
“你那么弱，这样的身份，长得又这般模样，待在这儿才是最危险的，我那天说过的话你该不是没听到吧？”齐朝转过身去，双手扶住了她的脑袋，好细细观摩她的特别之处。
出卖色相这种事，很耻辱。
她只好转移话题，把脸撇开：“呃……啊，那这是哪里？”
齐朝这才尴尬地放下双手，说：“在天伦乐园地界的某一处，我自己建立的小基地。”
“我想作为一个人加入你们的阵营，让我的救命恩人常乐平平安安地通过七轮游戏，你就帮我最后一次好不好？”秋染趁机会勒索人情。
“凭什么要帮你，我仁尽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