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收起你龌龊的心思,别以为爷会被你牵着鼻子走。”
“你以为顶着那身脏血逛紫禁城,就能逼着爷与你圆房?”
“呵,你…做梦!”
胤禛站在那拉氏面前,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那拉氏这些年来,总是在他面前耍手段,他不得不防。
他这几日莫名情绪失控,一定也是那拉氏的诡计在作祟。
逸娴懵然,这男人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四爷觉得她在耍手段,故意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来月事,就是为强迫他和她圆房呢。
可她是嫡福晋啊!
和嫡福晋圆房,原来对于四爷来说,竟然等同于威逼利诱的酷刑。
她目光幽怨看向四爷。
“妾身在爷心里就是这种人吗?”
“的确,你在爷心里本就一文不值。”
胤禛面无表情,反唇相讥。
岂有此理,逸娴强压下心中愤怒。
“妾身不知道爷是何意,该说的话妾身已经说厌倦了,妾身不图任何事情。”
见那男人还是一脸嫌弃的看着她,逸娴气的指天发誓。
“长生天在上,我乌拉那拉·逸娴今日向诸天神佛起誓,绝不会再对四阿哥有任何非分之想,否则不得好死,永坠阿鼻地狱,我…”
她毒誓还没说完,就听砰的一声脆响,滚烫的茶盏砸到她面前。
碎瓷片裹挟着滚烫的氤氲茶汤,飞溅而起。
逸娴大惊失色,惊呼着伸手捂脸。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缁色身影挡在她面前。
逸娴用帕子捂着嘴角溢出的惊呼声,抬眸就看见四爷面无表情的脸。
与他对视那一瞬间,她总觉得下一刻,就会被四爷锐如鹰隼的眼神撕碎。
她慌忙低下头,不敢再与他对视。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星座的,性格这么矛盾。
他做的每一件事,她都看不透。
胤禛也被自己下意识的举动吓了一跳,心下又是一阵懊恼。
他素来端方雅正,喜怒不形于色,为何总能被那拉氏轻易激怒。
“好,很好!”
胤禛冷眼看着跪在地上桀骜的女人,她正梗着脖子,倔强偏过头不看他。
“你既然喜欢赌咒发誓,就滚去佛堂抄一千遍金刚经!”
“妾身没做错事,为什么要去抄经!”
苏培盛一颗狗胆子都快被福晋给吓破了。
爷最讨厌忤逆他之人,福晋却偏向虎山行。
他正要开口提醒福晋温言软语些,给炸毛的四爷顺顺气儿,却有人比他更沉不住气。
一直站在门外的春嬷嬷脸色发白,被自家福晋说的话吓得半死。
她匆忙跪在门口,软语劝福晋对四爷服个软。
“福晋,恕奴才多嘴,后院里的女人都是爷的解语花,一箪一食,一钗一环,全仰着爷。”
“您是嫡福晋,更该体贴爷才是。”
“是是是,我身上吃的穿的都是爷赏赐,既如此,那就还给爷吧。”
逸娴心里憋着一团火,伸手就取下头上沉甸甸的佃子,砰的一下丢在四爷的书桌上。
佃子上镶嵌的珍珠和玛瑙,都被震的散了架,咕噜噜滚落一地。
“福晋!您快住手啊!”
苏培盛眼瞧着福晋她竟然在书房里开始脱衣衫,登时背过身不敢看,匍匐在地上不住的乞求。
满蒙的姑奶奶脾气真是暴躁。
福晋这时候更该哭的梨花带雨,扑进爷坏里撒娇嘤嘤嘤才对。
春嬷嬷没想到她说错话,激怒了福晋,她悔不当初,抱着福晋的袖子苦苦哀求。
可福晋已经把旗服短褂都给脱了。
逸娴此时穿着一身藕荷色中衣。
因是初夏,中衣都是薄纱材质,衣下嫣红肚兜若隐若现。
甚至能看见胸前绣着的木槿花,她尴尬的抱着手臂,站在四爷面前。
“四爷,妾身已经把爷觉得不配拥有的东西,都还给爷了。”
“妾身如今身上的中衣和里衣,是娘家带来的陪嫁。”
逸娴想了想,脸上的胭脂水粉,似乎也不属于她。
她又从容走到云母屏风边的铜盆,洗尽铅华。
片刻后,她素面朝天,脸上还淌着水花,款款走到四爷面前。
“妾身知道,四爷厌憎妾身,如若四爷能休了妾身,妾身定感恩戴德。”
看着四爷黑沉的面色,逸娴是真舒坦了。
反正她只是个不得善终的恶毒女配,干嘛要委屈自己?
她压根就不想和四爷圆房。
今天这一出,她已成功激怒睚眦必报的四爷。
想必四爷今后甚至连福晋正院的门,都不想进了。
真是大快人心。
春嬷嬷颤着手,把着急取来的披风,罩在福晋柔弱瘦削的肩上。
又低声说道这是娘家带来的陪嫁,福晋这才松开挣脱的手。
逸娴攥紧春嬷嬷的手腕,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着。
“妾身还要去抄经,妾身告退!”
逸娴扶着春嬷嬷的手腕,扬长而去。
书房里只剩满脸错愕的苏培盛。
还有依旧面无表情,不悲不喜的四爷。
苏培盛以为爷会大发雷霆,却见爷竟忽然俯身,盘腿坐在地上。
定睛一看,爷竟然在捡拾散落满地的珠翠。
“爷,奴才来!”
苏培盛跪在地上,帮着四爷把散落一地的珠翠,一颗颗拾掇起来。
“苏培盛,到库房取些金丝线来。”
“嗻!”
苏培盛步履匆匆,从库房取了金丝线,放在爷面前。
蓦然间,他竟发现,方才被福晋丢在地上的藕荷色外袍,竟然被爷捡起来,叠的整整齐齐放在书桌上。
此刻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