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对着摆出来同样姿势,学着茶言茶语:“真是不好意思呢让公子受惊了,怜儿没料到公子如此胆小,真是怜儿的不是。”
严财主这才刚进窑场就见到孤儿寡女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行夫妻对拜之礼,被惊得半日不知作何动作。
好在他终于在一炷香后弄清了前因后果。
“顾老板是想要一百只这个……啊……这个……”
“三才盖碗!”林玄晚见严财主拿着图纸半天没看出来个名堂只能插嘴补充道:“盖、碗、托对应天、人、地,是为三才。”
“这器物……我这窑中未曾做过啊……”
“一只五百文。”顾流云随手拎起窑场内的青瓷提点道,“一百只五十两银子。”
“青瓷的盖碗是吧。可以,就这么说定了。”林玄晚先行应下声来,根本不去管严财主表情有多诧异。
这钱傻子才不挣!同样材质同样大小的东西严财主撑死能卖五十文,五百文简直是撞大运遇到个甲方人傻钱多!
“交给我,我干。”她煞有其事郑重点点头,生怕严财主犯傻。
“那十日后送到我铺上。”
林玄晚才刚高兴三秒便再也笑不出来,一百只盖碗,十日?!
“顾公子怕是不知瓷器制作流程,十天做批新品出来当真困难。”
“我听说严老板窑里出货快质量优才来问的。”
再美貌的甲方也是甲方,烦人得紧,林玄晚攥紧拳头咬紧了牙:“先给十两定金,我做。”
“行。”
送走那嘴硬不肯相认的甲方,林玄晚看着图纸犯了难。
虽说顾流云的图纸并未要求有图案装饰,只需做好素坯烧制就成,但最少也需要一天做出10只,还是没有破损的情况。
三才盖碗不像宫碗只要拉制一次就能成型,她得单独制作出上盖、杯身和底托,怎一个麻烦了得。
好在严财主答应这批利润分她一半。
但也放出了狠话——完不成约定违约金她自己付。
五十两的二成也就是十两银子。
巨款。
林玄晚看着图纸一拍脑袋突然想出了个好法子——翻模!
只需做出一个素坯就能以其为参考制作石膏模具,将瓷土捣成稠度合适的泥浆灌入磨具中一个完美的素坯就能横空出世,不仅大小尺寸严格规整,就连薄厚程度也能完全一样。
最妙的是简单易上手,只消稍微提点,全窑的红工匠都能上手进行制作,别说十天一百只,就是一人一天也能做出一百只。
比拉坯容易多了。
现当代瓷厂批量化生产用的就是翻模。
原本西晋就该有模制法,可不知为何这个世界的陶瓷成型方法主要还是泥条盘筑法和拉制法。
林玄晚想到就干。这全世界的石膏普遍用于建筑和绘画,价格算不得高昂。
她一边用严财主窑场里的转盘和瓷土拉制模母,一边差人叫严财主去买石膏。
严财主表示拒绝,他不可能为难以达成的高风险行为进行投资。
林玄晚呸了一声。
“你告诉他这模具做好了日后还能接着用,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严老爷说要买你自己去买,活是你答应下来的。”
“……真是倒了八辈血霉。”
林玄晚无奈只能进城买石膏,只是这一来一去又得一整日。
也罢,有了磨具也不差这几日,就当带着弟弟进城玩几天都成。
早春时节还透着寒气,白色的云雾挂在山尖。
青绿色水道碧波荡漾,涟漪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江南的风景确实极好。
没有某个讨人厌的甲方的话。
顾流云换了一身白衣,原本戴着坠了纱巾的斗笠将脑袋遮了个严严实实坐在竹筏上挥杆钓鱼,一看见她便猛地掀开纱巾站起了身来打招呼,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林玄晚却是没想到,就她理解的顾流云理应不会大声说话才是,带着纱巾许也是怕有闲人扰了清净。
如今去了伪装崩了人设怕是要责骂她工作期间不务正业外出乱逛,末了还得催一波工作进度。
林玄晚第一反应是逃。
可她到底还是没能躲过,被拉着进了茶号——古渡口一点道茗茶。
“世人喝茶总爱加些油酥花生一同煮,我嫌滋味太杂,想了些新法子去做些不一样的茶,还未有人喝过,我也未喝过。”顾留言边煮茶边说,“等天气暖和起来,新茶冒了尖便能应现。”
“哦?”
“找严老爷做新茶具为的就是配新茶,现今二月,马上三月清明。”
“那确实只剩不到十来日了。”
“我这新茶能否大卖可全看怜儿姑娘了,事成必有重谢。”
林玄晚没想到她上午学的茶言茶语自称怜儿如今倒被这人学了回去,要是嘴里有口茶得当场呛死。
“顾公子可想好了取什么名?”
“龙井。”
“那为什么不叫一点点呢?公子的店名可是叫‘一点道茗茶’啊。”
“一点点吗?顾某还是觉得龙井比较雅致。”
“啊对对对。”林玄晚翻了个白眼,心想看你装到何时!大言不惭的玩意儿。
“听闻最近两日权贵把玩的宝物间多了个绘着青色栀子的器物,出自严窑。我见严老爷不像是会动手制瓷的人,可是出自怜小姐之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怜小姐天赋极佳手艺又好富有巧思,顾某觉得怜小姐理应自立门户,不必守着严窑。”
“这话里有意思。”
“没什么别的意思。”
“我自有打算,用不着公子操心。”
“怜小姐善言词,会做生意,日后合作的机会不在少数。”
“公子不妨直说。”
“实不相瞒……”顾流云端来煮好的茶,“我平日里不爱跟人打交道,一直想找个人帮忙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