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你未来还是好奇……" 燃灰语气淡定,断然道: "没事,如果真有那样一天,我也会忍住的。"裴苏谒无言,半晌推了一下眼镜,温和笑道: “那再好不过。”逗过这个切片,燃灰神清气爽。该说不说,正经人才是最好玩的。看了眼钟表,他惊觉时间不早,该回去找贺闻野了,否则对方肯定会着急。 冲着裴苏谒礼貌颔首,燃灰语气轻快:"裴医生,我就先走了,您也赶紧下班回家吧。"但刚站起来,他就明显感受到一阵头晕,下意识撑到桌面才稳住身型。 裴苏谒立刻站起身,扶住他的手臂,语 调惊讶扬起:“燃灰同学,你怎么了?” 几秒之内,睡意汹涌席卷而来。燃灰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困得摇摇欲坠。 他也懒得挣扎,从善如流闭上眼,不出意料落入一个带着男士香水气味的怀抱,陌生又熟悉。 尚存的意识里,燃灰感觉自己被放平到躺椅上,有只手细细摸过他的侧脸,力道温柔,不失强势。 心里倒没什么害怕的情绪,想起那杯茶,燃灰只是有点无奈。不愧是男主,又要玩什么奇怪的play了。这么想着,他彻底陷入昏睡中。 夜风如水,心理咨询室的窗帘被吹出明显弧度,裴苏谒静静坐在原地,额边碎发也被风撩起,眉目温柔斯文。 片刻后,他取下眼镜,咔嗒一声,反手轻扣在桌面。 没了遮挡,那对完美的瞳孔黑得没有一丝杂质,反射不出半丝光,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燃灰无知无觉地躺在对面,手臂被重力拽着垂落在地,他的身躯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肌肉线条 流畅柔韧,眉目俊美,即使睡着了,也在肆无忌惮地散发魅力。 裴苏谒静静注视着燃灰,随着他的注视,心理咨询室的灯光逐渐暗淡,门缝里缓慢流出黑色雾气,一缕接着一缕,逐渐铺满整个地面。 这场面无声而诡异,医生却对它们视若无睹,两条长腿交叠而坐,和刚才的温文尔雅判若两人。 黑雾顺着躺椅蜿蜒而上,凝聚成一股漆黑涌动的水流,再次圈住了燃灰的脚踝,更多的雾气往其他位置涌去。 裴苏谒神情淡淡注视着这一幕,冷不丁开口:“别再碰那里,没看见已经青了吗。” 其实远远没到发青的地步,只是在脚腕留下一圈红痕,但黑雾好像听懂了他的话,顿时松懈了桎梏。 裴苏谒却没说完,语气平静:"见面就要让他受伤,这就是你对他的喜欢?" “再有下次,我们的联盟关系到此为止。” 一句接着一句,像是受了重大打击似的,黑雾潮水般四散退开,不再接触燃灰,只在地面上翻滚着涌动。 心理咨询室里照旧悄无声息,裴苏谒却像在和什么东西交流,凝神听了半晌,略微颔首: “我知道你急着把他留下,我和你有同样的念头。" 垂下 眼,手指拂过无知无觉的人发尾,打了个小小的旋。 他声音照旧温柔,像是阳光下粼粼的湖面: “但不要急,不是现在……有人快要找到这里来了。" "他们看管得实在太紧,我们要等一个更好的、不会有任何纰漏的机会。" 看向黑雾,裴苏谒道: “今晚可以再去他梦中一次,这次记得留下更多痕迹。”"你可以离开了,顺便把外头那个找肉骨头找到发疯的家伙一起带走。" 黑雾涌动着,终于从心理咨询室的门缝里离开,室内光线又变得明亮,一切恢复如常。 最后一丝雾气从房间内消失不见,裴苏谒才从抽屉里取出双崭新的医用白手套,慢条斯理戴上。燃灰还在无知无觉地沉睡,眉目沉静,毫无戒备心。没了黑雾的存在,裴苏谒的神情总算有了些许变化。漆黑眼珠一错不错注视着燃灰的睡颜,他缓缓低下头。 从光洁的额头,一路吻到略微滚动着的喉结。 燃灰似乎在梦中察觉到异样,皱起眉,又被隔着手套仔细抚平了那丝褶皱。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裴苏谒却仍然不慌不忙,从衣摆往上撩起,目光一寸寸扫过,像是检查身体那样严谨认真。 视线落在明显食用过度的地方,他的脸色顿时阴沉,发出一声很不符合斯文外表的“啧”。 有的人披着人皮,却在干狗事。 裴苏谒的身份没有其他几个人那么便利,吃了闷亏。 但想到什么即将在未来发生的好事,他浓黑的眉毛复又舒展,唇边愉快温柔的笑意勾起来。戴着手套的冰凉指尖划过皮肤,激起细小的战栗。 燃灰隐隐有了要挣扎着醒来的趋势,裴苏谒垂下脸,最后吻了吻他的手背。一声几乎叹息的温和低语停驻在耳边。 "……快点留下吧。" 睡了相当黑沉的一觉,等燃灰再睁开眼,懵懵地看着心理咨询室的天花板,又因为刺目的灯光闭上眼。 脑子轻飘飘飞在半空,半天回不过神。……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什么了。 "醒了?" 身边传来带着笑的打趣:“看来高三压力的确大,睡得可真快,怎么叫都叫不醒。”脑子屈尊降贵回到 身体中,对上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燃灰终于回想起身处何地。裴苏谒坐在桌后看着燃灰,白大褂纤尘不染,目光温和,毫无异样。 但002可没睡,它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激动地告状:【宿主!刚刚我又进小黑屋了!】它一进小黑屋,就说明男主又干坏事了!燃灰并不惊讶,缓缓神: “我睡了多久?” 裴苏谒勾唇,对他示意墙上的钟摆: “十分钟不到。” 竟然只有十分钟?他还以为自己睡了一整晚。 目光在钟表上停留几秒,燃灰后知后觉,自己好像睡过了饭点,也不知道贺闻野回去没有。吃不上晚饭倒没关系,但总觉得……似乎忘记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