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要把所有的事情摆到明面上来,也不能肆意妄为。
没有根基,没有足够强大的支撑,只能用让他们忌惮的东西来解决。
冯初柔的命,比姜楚楚一个消失了十几年的人的命,更值钱。
必须尽快找到冯初柔。
出门的时候,影一碰到了来给刘孟生针灸的姜白青。
“姜姑娘。”影一抱刀行礼,眉眼低垂看不到他的眼底。
姜白青微微回礼,脸上的表情淡淡。
她一直这样,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劳烦姜姑娘替我家公子诊治。”影一今日故意多说了几句话,屋里虽然已经收拾好了乱象,可少主在气头上,别被人看出什么端倪,影响少主后续的部署。
“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何谈劳烦。”姜白青也不着急,在门口同影一聊了起来。“更何况你们救了连翘的命。十几年了,我们都以为连翘早就死了,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刘若天会把连翘带到那么远的地方,却丢在了海边。”
影一看出姜白青的探究,心生警惕。
“或许觉得一个黄毛丫头,并没有什么用吧。”
姜白青点点头:“说起来,当年姑母一家三口的尸体,似乎都没有找到。既然连翘还活着,有没有可能,姑母他们也还活着?毕竟,那所谓的秘笈没有找到的话,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在下只是一名小护院,对于当年惊动武林的大事,实在不敢妄加揣测。”
影一行礼告退,姜白青看着远去的背影,眸色深沉。
护院?
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大侠”教出来的人,轻而易举就打败了燕归山的大小姐,还能与季攸阳打成平手,谁敢信他是普通的护院。
在影一往外走的时候,已经有人跟在了他身后。
“白青姐姐,我的腿,什么时候能好啊?”刘孟生扬起天真不谙世事的脸,期待地问着姜白青。
姜白青边取针边说道:“目前来看已经有了些起色,待再过两个月左右,或许就能有更多的知觉。你的腿萎缩时间太久,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治好的。”
“我明白的,白青姐姐,有希望就很好了。”
待姜白青走后,刘孟生的脸垮了下来。
“少主,”影六不解,“我们手上有人质,为何不用他们要挟神农谷给您认真医治?”
“天下医者,皆出于此。就算是刘服,都不敢确定神农谷用的药中有没有毒。”
就像姜楚楚,本以为留着她能有些用,却没想到她用了八年,废了刘孟生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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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城外,有一处普通的宅院,并不是三进三出的大宅子,更像是不愁衣食但也无多余闲钱的人住的地方。
刘璃和季攸阳来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
他们跟店小二打听到的,那个二十多岁的说书先生就住在这里。
刘璃推开半掩着的门,干干净净的院子里挂着几件浆洗干净的衣服,用布绳拉起来的晾衣架还挺结实,院子里有一口水井,旁边放着木盆和水桶,太过空旷以至于刘璃总觉得这不是一个住人的地方。
“二位不邀自来,有何贵干?”
突然冒出来的声响吓了刘璃一跳,她定睛一看,往日里在藏云楼说书的先生慢悠悠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此时的他浑身散发着温润的气息,丝毫不像一个江湖热闹处的说书人,反而更像一位饱读诗书的夫子。
“贸然打搅,实属抱歉。”季攸阳握拳,“只是想向先生打听一些事情。”
“哦?”说书人毫不客气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也不请人进屋谈话,“我观二位非富即贵,在我这里能打听到什么消息,二位拿我消遣来了。”
这下也不像温润的夫子了,牙尖嘴利……
“先生讲的故事很有意思,在下想请问先生,这故事的结局是什么?”
季攸阳在城中已经打听了一圈,青梅竹马变天降的故事从未说完过,每次到了当年事情的内幕便戛然而止,这也吸引了更多的人来听书。
“原来二位是对我的故事感兴趣。”
他背过身往屋内走。
“没写完的故事,我从不透露结局,二位着什么急。”
“可……”季攸阳刚想说什么,被刘璃打断了。
越接近真相,季攸阳越有点坐不住了,他害怕是他心中想的那样。
“若故事没写完,先生讲出来做什么。”刘璃扬声问道。“先生是不是也想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尾是什么?”
果不其然,说书人听到这句话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盯着刘璃,过了一会儿,笑了。
“我的确想知道,不过我更想知道,你们会如何选?”
“什么意思?”季攸阳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们来找我要真相,可若真相无法承受呢?比如……”
“噌——”反光的箭矢打断了几人的谈话,直直射向说书人。
恰巧说书人往前迈了一步,正巧躲过了箭头。
一击不成,蒙面杀手直接闯了进来。
白日里穿着夜行衣,还蒙着面。
刘璃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紧张的场面有些搞笑。
很显然这些人是冲着说书人来的,仿佛怕他说出什么。
季攸阳自然不能让他死了,抽出剑挡在了最前面。
刘璃也拔出刀看着对面的人。
对面毫不废话冲了上来,被季攸阳紧紧挡住。
说书人一介书生,自然不会功夫,刘璃拉着他往哪儿跑他就去哪儿。
不多时,他就看出了些奇怪之处。
“姑娘这刀,没开刃?”不同于季攸阳的精妙绝伦的剑法和果断的反击,不多时就见了血,刘璃更多的是,拿刀背把人拍晕……
若是季攸阳有功夫看这边,或者说安阳山庄出事的当事人在,便或许能知道,刘璃仍旧是没过了心里那道坎,她还是不敢杀人。
刘璃又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