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璃被带回别庄以后,也就见了刘孟生那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她出不去,外面有人把守,只能在困守自己和卓雅的院子里走动走动,透过院门屋门的暗卫窥探外面的世界。
刘孟生仿佛在等待什么,刘璃也在等候什么,他们没有互通却默契地安静。
“你说,他们知道咱们失踪了,会找咱们吗?”卓雅无聊地蹲在院子里逗蚂蚁,说话也没有避讳旁人,刘璃也没有制止他。
“萍水相逢,不过是过客,寻咱们做什么。”刘璃自嘲一笑,“更何况,他未必猜不出来我的身份。”
不小心遗落的琉璃珠,若是真的被他们找到,那么在他们心中,自己定然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骗子。
“唉——”卓雅也叹了口气,“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在我们那里,就没有这么复杂,我爷爷厉害,那我爷爷就是族长,都要听我爷爷的,不像你们,一天天争来斗去。”
“是吗?”
刘璃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卓雅,他被家里人保护得太好,以至于不知什么是人间险恶。
“阿璃!”
影九又来了,作为排行老九的暗桩,他出入倒是自由,暗卫自然不敢拦他。
虽是排行老九,可影九的武力值与影一影二比也查不到哪儿去,十分难缠,天生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也因为这个,刘璃才放心地从他口中套话。
他们二人回到房间,只留下卓雅一个人在外面。卓雅自己一个人无聊得狠,拉着屋门口那两个暗卫一起摇起了骰子。这骰子还是他在卫鹭逛街买到的,爱不释手,那天被带回来也非要把这骰子带着,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
“好久没有回去,倒是有点想在璃岛的日子了。”刘璃给影九倒了杯茶,自己也续上。
“嘿,你想璃岛你不回去,还玩假死那一套,你还当不当我们是兄弟了。现在好了吧,关着你不让你出去,舒服吗?”影九一直耿耿于怀,也一直担心少主对刘璃的惩罚,不过目前来看,少主也只是把她关着,应该是没什么大事,毕竟从小跟在少主身边长大的人,肯定有一些情谊在的。
“行了啊,我知道错了,一天天的没完了。”
“你还嫌我烦了!你!”
“打住打住,我错了我错了,咱不聊这件事了行不行九哥哥。”
“咳,瞎,瞎叫什么呢。”影九一口水差点呛到,脸都红了。
“哎,说真的,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刘璃喝着茶,眼神瞄着影九。
“不知道呢,”影九摇摇头,“这件事总得有个了结,他们把少主的腿废了,现在又……哼,等着吧,岛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这次的账,一并算了。”
“岛主也来了?”
“当然,少主被他们困在这里没办法轻举妄动,岛主肯定要来的。”
“可,他们围着码头,岛主怎么过来呢?”
“你没出过岛,不知道正常,那个码头啊,就是一个幌子。”
“那岛主从哪里上岸?可别中了他们的埋伏。”刘璃满眼都是担心。
“从……哎呀,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你就放心吧,咱们不聊这事了啊。”影九不欲在这件事上多言,转移了话题,“话说他们要是知道连城刚死不久,会不会气得脸都绿了。”
“连城,死了?”
“嗯,死了啊。”影九满不在乎地说道,“你走了不久就死了。”
刘璃的心突得一跳,喷溅的血,姜楚楚的哭喊,她后背瞬间起了冷汗,是她,她杀了连城。
“那,”刘璃咽了口水,“那姜楚楚呢?”
这回换影九打冷战了。
姜楚楚早已经不在暗室了,准确地说,她也来了卫鹭,现在跟着刘服。影九想起姜楚楚的模样,恶心得饭都要吐出来了。
对于姜楚楚的现状,刘璃没有想象太久,因为刘服带着她来了。
那日阳光很好,刘璃拿着一个盒子端详。盒子里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是一只睡着的小蜜蜂,外面看着像是死了一般,只有刘璃知道,它只是被自己喂了药,防止不受控制。
她就对着这么一个小东西发呆,时不时拨弄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外的卓雅“啊——”地叫了一声,刘璃瞬间回过神来,立刻将蜜蜂放好跑了出去。
刘服和姜楚楚就这么出现在了小院门口。
刘服一身布衣,他对穿着仿佛从来都不是很在意,身材高挑而瘦削,皮肤很白很白,似乎有些不健康,仔细看去,他和卓雅有一些相似,只是比卓雅更阴郁一些。
其实他本人很引人注目的,只是今天大家的重点,都在他旁边的人身上。
那个人该怎么形容呢?
面容恐怖,已经很客气的说法了。
看体型,那应该是个女子,戴着一层面巾,却盖不住额头和眼睛,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坑坑洼洼全是瘆人的、似乎被什么东西啃咬出来的瘢痕,有的没有处理好,现在仍然似乎隐隐约约散发着腐臭,面容可憎,更是不知,面巾下的皮肤会是什么样子。
她端着托盘的姿势有些怪异,刘璃定睛一瞧,那人的右手呈现出一个扭曲的姿势,仿佛是被生生拧断了。
卓雅那声喊叫,就是被她的模样吓到了。
刘璃见到她,便确定了她就是姜楚楚,姜楚楚似是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样子,低着头躲避刘璃的目光,却又舍不得不看她。
“先生。”院门口的暗卫抱拳行礼。
刘服在璃岛的地位十分高,他不会一点功夫,却是岛主的座上宾,因为只有他能在不依靠神农谷的情况下延缓了刘孟生的病情,也因为他手里的蛊虫。曾经有不服气又胆大的弟子惹到了他,还伤了他的蛊虫,刘服直接给他下蛊,折磨了他三天三夜,自此之后,再也无人敢动他分毫。
刘服点点头算是没有无视那二人,带着后面的女子准备进来,却没想到被其中一人拦了下来。
“怎么,我也不能进去了?”
“不是,先生。”那人一脸为难,“您可以进,可她,不行。”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