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岳棠并不闪避,也伸手一招。 妖尊还以为他要继续召出天雷,却没想到一团魔焰出现在岳棠指尖。 “什么?” 妖尊惊愕。 蓝磷鬼火生于幽冥,威力恐怖,燃尽活物。 可是黑色魔焰,连鬼火都照烧不误。 妖尊自然有比蓝磷鬼火更厉害的神通,可是它要伪装第七狱的幽骨鬼王,没有比蓝磷鬼火更具标识性的东西了。 至于幽骨鬼王的其他能力,妖尊根本不会,强行模仿反而会出现破绽。 妖尊所谋甚大,也不止是对付南疆,它自然不愿意轻易暴露身份。 于是它按捺下怒意,审视着岳棠:“你是巫锦城?” 妖尊没有从岳棠身上感觉到一点剑修的气息,甚至没有魔的味道。 对方当然不是树妖,妖气只是表面的伪装,以妖尊的境界一眼就能看透,虚假随便得很,也就骗骗凡俗修士跟妖怪。 问题是树妖的伪装下面,像是一个渡劫期的凡人修士。 可是天界之门关闭,人间三千年无人成仙,连大乘期都修为倒退到化神期了,哪儿来的渡劫期修士啊? 就算是郁岧嶢这个新出炉的地仙,也是封印自我累世积攒的结果,而且郁岧嶢绕过天劫,放弃飞升,从凡人一跃而至地仙,根本没有渡劫期这码子事。 人间也没有出现过修士要渡劫的异状。 至少天庭地府都没发现过,妖尊十分肯定。 妖尊被迫思考另外一个问题,对方又是从何处“收”来带有天劫气息的雷光呢,这东西除非自己被劫雷劈了,否则想弄到手很难,如何保存更难。 想要像岳棠这样轻松地用劫雷余波,肯定是被天劫劈过,身体里到处都是,哪怕用一点少一点,可是来得容易啊! 挨了天劫还能活下来的,那不就已经飞升成仙了吗? 这渡劫期的人类修士气息骗谁呢? 然后问题就重新回到了三千年来,人间没人挨过天劫这个死循环上。 所以妖尊认定岳棠不是凡人,绝对是来自天庭的仙神。 ——不知道怎么溜到人间来的。 树妖是伪装,人类修士也是伪装。 就在妖尊将信将疑,开始细捋天庭势力的时候,岳棠忽然又召出了魔焰。 这下别说蛊雕,就连妖尊都被岳棠展现出的“实力”迷惑了。 怎么回事? 不是妖怪,不是凡人,也不是仙神,是魔? 不对,没有魔的气息。 而且这形容怎么如此耳熟。 非人非妖非仙非魔,这不就是…… “岳、棠?” 妖尊的气息骤然改变,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 下方的山林里,黑蛇猛然抬头。 “唉呀,鬼王何必这般大惊小怪。” 岳棠没有任何被揭穿的惊慌,甚至无视了妖尊暴涨的危险气息,悠然地说,“岳棠此人,谁也没见过,这就代表谁都可以冒充,不是吗?” “哈哈!”妖尊大笑,双手虚握,“说得好,那我吞了你,岂不是做到了天庭地府都无法完成的事。吃错了也无妨,本尊并不挑食。” 整座山谷都在震动,仿佛下面有什么大东西要出来了。 “这可不成,我还要用这个名号继续留在南疆呢,鬼王可别坏了我的好事。” 岳棠当着妖尊的面,把手放进储物袋,同时做苦恼状,“天道限制,没带什么好东西,眼下就这么用了实在可惜。鬼王应当知道,以后乱子更多,底牌还是留在那时用更好。” 妖尊笑声骤止。 山谷的震动倒是还在继续,好似饿极了的妖兽不肯放过嘴边的吃食。 蛊雕与众多妖魂已经吓得连连退出了山谷。 “其实我也挺想看看,鬼王用的躯壳是什么。” 岳棠非但没有畏惧,还往前靠了靠,感兴趣地盯着山谷下面,把话语换成了传音:“落入第七狱的妖魂很多,可是能用的没多少,让我猜猜……” “够了!” 妖尊低喝,鬼雾凝聚,蓝磷鬼火铺天盖地而来。 岳棠顺势后退。 妖尊审视着岳棠手里的魔焰。 发现这簇魔焰很顺从,好像已经被降服了。 没有一点暴戾的气息,完全失去了魔的特性。 妖尊仿佛看到了那个堕魔的剑修,被眼前之人玩弄在鼓掌之上。 “你就是巫锦城身后之人?” 妖尊的语调变了,而且也换成了传音。 岳棠笑吟吟地反问:“这不是很明显吗?一个转世到南疆的元婴剑修,为何可以成功堕魔,晋升化神,还一举杀死鬿誉?” 感谢灭烛鬼王,这个怀疑论是他说的。 不然岳棠真的想不到还有这种思路。 虽然灭烛鬼王当日说这些有挑拨离间的嫌疑,但是岳棠相信这个说辞更容易让地府的人接受。 既然这位妖尊想要找岳棠,想对付南疆,想夺南疆巫傩的尸傀躯壳,那么不管如何逃避都会被盯上。 要骗过聪明人,只有打破他的连环套,绝对不能跟着他走。见招拆招落入下乘,丧失了主动,永远无法破局。 只有祭出奇招,一拳打懵对方,然后再顺着对方的行为逻辑,编一套完全符合他们思维的谎言。 不是抛弃原本的身份,冒充他人跑来人间,拉起一方势力吗? “妖尊”能干,别人也肯定会干。 岳棠甚至觉得,妖尊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那么率先造反的南疆有没有问题呢? 岳棠一边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