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血脉,又有效地温养着它。" 旧事字字啼血,他语声却很平静:"只是婴孩弱小,经受不住半幅水神冠之力。本尊献祭沉虞,加强了这个婴儿的体质,于是这个婴儿抵抗住了侵噬。半幅水神冠,经过两千年的温养,不旦没有恶化,反而逐渐恢复了洁净。" 他向九溟,眼中仍然带笑,戏谑又无情。 九溟站在殿门口,这就是她心心念念了两千年的真相。 关于浮月和谢艳侠的事,她想象过无数次。 憎或情仇,都在意料之中。可她唯独没有想过,真相是这样。 没有什么憎或期待吗? 自己就是这样,作为一个工具,被制造出来? 恒渊灵尊没有向她,只是自顾自道:"谢艳侠也很快发现了真相,他释放上古魔神,与陛下几乎殊死一战。但是陛下引太古神仪入局。太古神仪对抗魔神,被击落深海。谢艳侠也返回道边狱,从此与神族反目。" 旧事冗长,他絮絮叨叨,道:"后来的事,本尊就不知道了。谢艳侠释放出上古魔神的那一战,本尊陨落了。"他注视着面前的孩子,仍然是温柔而慈的。像是透过她,到了另一个人。 九溟迎着他的目光,很久才问:"所以,从始至终,并没有人过我吗?我的父亲、母亲,包括你,没有一个人为一个生命的诞生而感到喜悦。"她眼中的泪终于滑落下来,她质问面前已经陨落多年的长者,"我只是因为要存放半幅水神冠,所以被你们制造出来的工具吗?" 恒渊灵尊低眸,许久才说:"这世人,就像棋盘里的棋子。每一个棋子都应该有自己的位置。" "可我是一颗棋子吗?"她用尽全力,嘶声问,"我是一颗棋子吗?你们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有没有一个人考虑过我的感受?" 啊,那当然是没有。 谁会在乎一件工具的感受? 她转身奔出殿门,身后,恒渊灵尊的声音空灵、清冷、慈悲,他轻声说:"你会回来的。你想要守护的谊并不存在。孩子,你流落海洋两千年,难道从来没有去过朝夕池吗?" 九溟双手捂住耳朵,疯了一样向前奔跑。 她什么都不想听,她想离开弱水,回海洋去。 从此以后,千年万年,再也不要前来。 可那个声音如鬼魅一般,在她耳边,高高低低地问:"你难道从来没有去过朝夕池吗?" 不,不要相信他。 不要再听他的话。 九溟捂着耳朵,她奔过弱水的冰树雪花,她踏过天河的烟柳画桥。 她一心逃离这冰天雪地,不愿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