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他,她爱他,但她不了解他。
她的性格单纯可爱,坦率而自然,没有任何坏心思,她认为她永远都不会变,她也无法理解一个人可以把一件简单的事情弄得那么复杂。
一是一,二是二,爱就爱,不爱就不爱,为什么那么难开口?为什么总是扭扭捏捏,粘粘糊糊?
现在,她生命中第一次面对一个具有如此复杂性格的人。
阿什利出生于一个世代喜欢思考的思想家家庭--空想家的家庭,喜欢做美好而脱离实际的梦。他活在一个比现实更加美好的自己的内心世界里,不愿回到现实。
他对人们的看法是,既不喜欢也不讨厌。看待生活,既不向往也不沮丧。他接受了上天安排给他的命运,只能无奈地埋头在他的音乐、书籍和内心更美好的世界。
空想家在现实生活中也不一定就没什么本事,而是他们的内心世界与现实生活总有落差而又无力改变,只好听之任之甚至自暴自弃,有时甚至会走火入魔。
最少阿什利是在县里“骑马骑得最好”的人,也被推选为骑兵队队长。
那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武功声望南方第一的慕容复,在面对学识远超他的温柔单纯的天下顶级美女“神仙姐姐”王语嫣的痴心追求时,也可以铁石心肠,毫不犹豫地放弃,只为他心中的不着边际的梦想。
阿什利会不会也这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想法对她来说是如此的陌生,但他又总是能吸引自己。他的神秘激发了她的好奇心,就像一扇没有锁和钥匙的奇怪的门,她要打开它进去看看。
她理解不了他,这激起了她的好奇和好胜心,使她更爱他。他的奇怪、克制的求爱方式,更增加了她拥有他的决心。
他一定会在某一天向自己求婚,这一点她从未怀疑过。
她还太年轻,出生在富裕家庭,从小娇生贯养被大家宠着,从未经历过失败。现在,突然遇到与自己心愿相违的事,就像被雷击中了一样,觉得天都要崩了。
阿什利要娶梅莉!这怎么可能?
就在上周,当他们在黄昏从外面骑马回家时,他还说:“米丽,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害羞地低下了头,心跳加剧,以为快乐就要来临。
然后听他说:“还是以后再说吧!我们快到家,时间不够了。哦,米丽,我真的很没用,很懦弱!”然后他快马加鞭,和她一起疾驰上了塔拉的山坡。
米丽坐在树桩上,想起他们之间愉快的谈话。
慢!忽然,她心头一紧:他也可能打算告诉她他要与别人订婚的消息!
哦,爸爸你现在到那里了?
她觉得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紧张和焦虑的等待了。她再次抬头望向道路的尽头,然而她还是失望了。
太阳已经落山,远处与山相连的天空已经从深红逐渐消退成淡红,又慢慢从湛蓝变成淡绿。农场的黄昏静悄悄,四周静得几乎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可以听见。
阴森森的农场己被昏暗笼罩着。红色的犁沟和破碎的红色道路失去了神奇的血色,变成了普通的棕色土地。
在马路的对面,牧场上的马、骡和牛安静地站在那里,头伸过篱笆,等待着返回马厩吃晚餐。它们不喜欢牧场小溪旁的茂盛的灌木丛,似乎里边藏着什么危险。它们向米丽摆动着耳朵,仿佛对她的陪伴表示感激和赞赏。
在这奇异的半明半暗的夜景中,白天的阳光下显得如此可爱,翠绿欲滴,给人们友好地伸出它们浓密的树枝,为他们庇荫遮日的河边沼泽地的高大松树,在夜幕降临时却显得阴森可怖,似一排排密不透光的鬼影挡住了它们脚下缓慢流动的河水。
河对岸的山丘上,阿什利家的高大白色烟囱渐渐消失在围绕它们的厚厚的橡树林中,只有从它里面发出的微弱灯光表明这里有一座房子。
她的四周一片勃勃生机,尽显春天的气息:新犁过土地的湿润香气,茁壮的农场庄稼,绿色的树木和草丛一齐向空中吐艳,争相彰显自己的存在。
日落、春天和新发出的绿苗对米丽来说并没有什么新奇。她对这些美丽的风景习以为常,就如同呼吸这里的新鲜空气和饮用甜美的泉水一样,她很少去体会自然界和生活中的美丽和神奇。
除了女人的脸庞、肤色和头发、马匹、衣裳和裙子以及其他实实在在的东西,她从未真正意识到生活中还有什么其它重要的不可缺少的东西。
然而,农场良田上那宁静的若隐若现的景色却给了她心乱如麻的思绪一份宁静。她深深地爱着这片土地,可能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就像爱自己的母亲那样爱着它。
静静的蜿蜒伸向远方的路上仍然没有父亲的身影。如果再等下去,妈妈肯定会来找她,并叫她回屋里。就在她快要放弃时,她听到了牧场山底下马蹄的响声,看到马和牛群迅速地往两旁躲避。
她爸爸扬鞭跃马,正以最快的速度穿越乡村往家里赶。
他骑着一匹神骏威猛、高大腿长的猎马在山上飞驰,从远处看就像一个骑着高头骏马的小男孩。他长长的白发在后面潇洒地飘逸着,他双腿夹紧马肚,扬起马鞭催促马匹向前飞奔。
虽然想快点见到他,她还是耐心而又迫切地望着他,希望他不要骑那么快,尽管他骑马的技术很好。
“几杯酒下肚后,他总是想抄近路跳过庄园的篱笆,”她想。“去年就在这里,他摔倒后断了膝关节。我们都以为他会吸取教训,他也向母亲保证过以后再也不这么做。”
米丽对她的父亲其实没有什么惧怕之心,她觉得他比她的姐妹们更像她的同龄人,跳过栅栏并可以瞒过妻子使他感到满足和自豪,又有点愧疚和神秘的快乐。
她站起来看着他。
骏马奔腾,到达篱栏后身体一收,轻松跃过,骑手兴奋地喊着,鞭子在空中挥了一挥,打了个暴栗,白色的长发在后面飞舞。
父亲在树影下看不到她,越过篱笆后他满意地在路边拉住了缰绳,赞许地拍着他的马脖子。
“好样的!在整个县没有人能比得上你,甚至整个州也没,”他以赞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