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克劳德的声音比平时抬高了些。 现在的斯科特已经从院长室内告别,接着悄悄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之中。 三头身的小人在桌子上来回踱步,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 【教廷与菲尔向来不对付,而中心城也有着许多高级的大法师们。】小人的眉头紧皱,【他们绝对不可能是冲着那些东西去的。】 【······也许里面记载了别的东西!】 “克劳德先生。” 小人像是没听见一样,从桌子的尽头转身,蹬蹬蹬的就要朝另一边走去。 【菲尔的遗言之中特地交代了我要去那里拿到笔记,但我却并没有发现勋章里的影像······】 【我让这个秘密耽搁了三百多年,现在菲尔的东西就要被教廷的人盯上了······】 这还是斯科特第一次见到克劳德先生这样失态的样子。 “克劳德先生。” 斯科特加重了语气。 小人的脚步一顿—— 【斯科特?】 “这并不是你的错,克劳德先生。”灰发的少年看着克劳德,“您的个性就是如此,菲尔先生也能理解这件事。” 斯科特很少有安慰人的经验,但他却没办法看着克劳德这样纠结下去。 “更何况,教廷的人不是没有直接去抢劫藏书阁吗?” 【那是因为藏书阁的规矩如此,就算是当初的我也要······】克劳德顿了顿,【更何况皇室并不是虚假的摆设,不可能任由教廷在帝都中直接搞小动作的。】 “难怪菲尔先生会选择将东西藏在那里。”斯科特点点头。 【他一直很聪明。】 小人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上,出现了一抹非常显眼的黯淡神色。 “克劳德先生!” 斯科特将下巴抵在了桌面之上,用和克劳德差不多平齐的视线注视着他—— 听到这声急促的呼唤后,克劳德下意识抬头,一抬眼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这是他早已经看惯了的容貌——克劳德原本是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的。 但第一次以这样近的距离、这样执拗的目光和对方对视的时候, 曾经的骑士长大人却发现自己错了。 他恍惚间就像是回到了三年前的某一天,那天的他从土壤中的沉睡里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这样一张不像是该存在于这世间的、让人忍不住呼吸停滞的脸。 现在的他就和那时一样,忽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总觉得,斯科特比过去更加······ 克劳德努力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怎么了······斯科特?】 少年并没有注意到克劳德先生的异样,他只是在将自己仅会的安慰技巧用光之后,有些着急地去打断骑士那自暴自弃的状态。 “你不会错过菲尔先生的遗物。”斯科特那双鸽子灰的眼瞳直视着克劳德的双眼,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在三年前我就已经做出过承诺,无论如何它也不会被改变——” “我会取得比赛的胜利,为了您。” 他不闪不避地盯着小人,像是放弃了一切技巧,选用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去传递自己的决心。 克劳德无力地发现,自己刚刚才调整好的呼吸又一次乱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认真的孩子,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 在对克劳德许下那样的承诺之后,斯科特对于接下来的学院竞赛更加上心了几分。 原本的他就已经承诺过克劳德先生去完成对方的遗愿,那是他在西格里镇的公墓里死里逃生的交换条件; 而后来克劳德先生又在飞艇的时候耗尽力量救下了他,那是第二次的恩情。 这样的事在这三年中并不少见,关于剑术的点点滴滴也全部都是这位曾经的骑士先生手把手的教授。 斯科特从来不会违背自己对别人的承诺,就像是他永远将外婆那句“好好活下去”记在行事准则的第一条一样。 在认识了这位赤诚的、真正的骑士先生以后, “完成克劳德先生的遗愿”也逐渐晋升到了斯科特努力目标的第二条。 所以,为了让学院竞赛更加保险,斯科特首先要将自己的武器重新送去改造才行。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那支法杖—— 现在它还是当初那位年轻制杖师随手削出来的粗犷造型,原料虽然是最基础最不会出错的魔植,但却同样因为不会出错而显得中庸了些。 对于刚刚接触魔法的小法师们来说,这种没有任何属性偏向的法杖是最合适的,但对于经历了三年以后到达三年级的他来说,却显得有些不够了。 更何况······ 斯科特能够外放出的“魔力”本就不是单纯的魔力。 混杂着狂暴剑气的力量虽然名为魔剑气,但依然不是这个容纳惯了柔和魔力的魔植能够承受太久的东西。 在法杖的顶端处,有那么一丝不算明显的裂缝已经隐隐显形了—— 假如再不换掉的话,这支法杖也迟早要被损坏。 而那支即将作为法杖新材料的特殊木头同样被斯科特研究过一遍。 他将那节焦黑的木头拿在手里,熟悉的混合力量沿着自己的法杖倾泻到木头之上——那力量从头到尾过了许多遍,也依然没有看到这材料出现任何不适应的状态。 正如老汤尼鉴定的结果一样,这种特殊的材料在魔力的传导上性能不错,而坚硬的程度也完全能够承受住这种特殊力量的需求。 现在对这种状态斯科特其实就已经很满意了, 但他却又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