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眼睛,静静的聆听着。 晚上,赵俊奇抱着虎妞回来了,林文的鸡丝粥也熬好了,趁着虎妞喝粥的功夫,赵俊奇将林文拉到一边,伸手比划着。 “你还要出去,为什么?” 赵俊奇比划着。 “药材不够?好吧,你去吧。虎妞就交给我吧,林茁最近也沉稳了不少。你放心。” 赵俊奇点点头,从胸前掏出一锭银子,塞给林文。 林文也不推辞,收下了。 可过了几日后,赵俊奇再次提出要出去采药,可虎妞却执意不肯让他去,“如果为了给我续命,就必须要和你分开,那我宁愿不要。就让我死了算了!” 赵俊奇生气了,啊啊大叫着。 虎妞也哭了。 赵俊奇见虎妞哭,他也哭了。 父女俩哭成一团。 林文和林茁听到声音赶了过来,看到父女俩是这幅情景,林文大概猜到了他们为什么争吵,有些无奈。软言劝慰着。 林茁微微摇头,“佛家说,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离别、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这八种苦,没有谁能逃得过,任谁都要去尝一遍。只不过各人福报大小不同,则所受痛苦的深度也会不同。所以,人这一生实在是不容易,不仅要忍受身体疾病的痛苦,还可能要经历心理精神上的折磨,与烦恼对抗。但这就是修行,必要经历种种磨难,才能磨练心智,才能真正清醒和觉悟,获得真正的解放。” 林文和赵俊奇、虎妞目瞪口呆的看着林茁。 他小小年纪,是如何说出这番话来的。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陈居士说我很有慧根,要收我为徒,我如今还小,假以时日,我会参透的。” 林茁一板一眼的说道,“我明日给你们带一些我手抄的佛经,每日诵读,可以凝神静心,也可少些烦恼。” 林文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不是,合着你你这些日子,天天不着家就是给人抄佛经去了?” “陈居士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他教会了我很多。”提起陈居士,林茁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崇拜。 林文眨眨眼睛,完蛋了,这小子一心向佛,该不会打算出家吧?方氏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半夜从乱葬岗爬出来找她算账啊! “你不会是想出家当和尚吧?”虎妞惊道。完蛋了,男主不想出人头地当高官,想出家当高僧了。 林茁微微一笑,“陈居士打算过些日子,修书一封,送我去洛阳白马寺和慧明大师学习佛法。时间不早了,我该去陈居士那里了。” 说完,含笑走开了。 留下林文和虎妞面面相觑。 赵俊奇也一脸迷茫。 林文很想反对来着,可林茁去意已决,陈居士在林文面前很是称赞了林茁一番,说他有大智慧,与佛有缘,假以时日,必能成大器。 林文想不出反对的理由,只能作罢。 虎妞也是一样,她虽然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可林茁都要出家了,出家人四大皆空,应该不会重蹈上辈子的覆辙。她更没有理由反对。 最后,只能商量,让赵俊奇护送林茁去洛阳白马寺。 林茁走的那天,湛蓝湛蓝的天空,一片云朵也没有。 林茁双手合十,对着林文和虎妞弯腰,生而为人,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使命和责任,他无法摒弃自己的责任。他做不到。所以,林文希望他走的人生,他走不了了。 这是他给自己选的一条崭新的路,前途如何,他并不知道,可是他努力过了,就算最后失败了,也算无憾了。 或许这条路,辜负了很多人,可他不会后悔。 林茁这一走,再也没回来。 只有陈居士那边,偶尔有林茁的消息传来。据说林茁到了白马寺之后,很受慧明大师喜欢。 又说林茁正式剃度了,成为慧明大师最小的一个弟子,法号圆心。 林文和虎妞听到这个法号都笑了,圆心,还圆规呢。 结果陈居士说白马寺真有弟子名叫圆规。 林文和虎妞笑不出来了。 一晃眼,过去了十二年。 大概是心情愉悦,虎妞一路有惊无险的活到了现在,虽然中间有几次差点没救过来。 这一日,赵俊奇从外面出来,激动的比划着,因为太过激动,比划不清楚,干脆写了出来。 “你说,林茁从西域回来,被金昌公主邀请进京传经去了?”林文蹙眉道。 虎妞却捂着扑通扑通猛跳的心脏,金昌公主,林茁所有红颜知己中最有权势的一个。上辈子,林茁就是金昌公主的入幕之宾,要不是驸马不能纳妾,林茁舍不得那些红颜知己,金昌公主又舍不得委屈林茁,估计两人早就在一起了。 可这辈子,林茁不是已经出家了吗?咋还是搞到一起去了?这个林茁,还以为他便聪明了,谁知道还是这么糊涂。他怎么不想想历史上那位著名的前辈是什么下场,腰斩啊! “金昌公主,王贵妃之女,三皇子同母妹?”林文蹙眉。她要是记得没错的话,这位金昌公主,已经快三十了吧,比林茁大十几岁呢! 赵俊奇对宫闱之事了解的不多,对金昌公主也不是很了解。 虎妞叹了口气,眼下倒也罢了,她记得,三个月后,王贵妃被立为皇后,紧接着,三皇子被立为太子,金昌公主也跟着水涨船高,日渐权势滔天。而林茁,也是在搭上金昌公主之后,才能顺利为林家平反。 林文叹了口气,算了,这是圆心大师他自己选的路,结果如何,也该他自己承担。 赵俊奇倒是想去京城看看,可虎妞一捧胸,一蹙眉,赵俊奇顿时什么都忘了。 转眼间又是一年过去了。 这一天,丰三娘忽然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林文赵俊奇虎妞三人面面相觑,这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