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灵丹是讲究玄学的,怎么吃都是吃,管他是气管还是食道,反正能入体就能发挥作用,顶多就是气管里的慢一点…… 秋意泊就在一旁看着对方痛苦的挠泥土,偏偏因为好歹算是个修士也死不了,好不容易等复灵丹全数发挥了作用,他人好了,但也瘫在了地上跟劫后余生一样大口喘气……练气期有这么弱吗? 他记得他练气期的时候就已经跟师兄他们入踏云境又是杀蚊子精又是宰大老虎的,挺行的啊! 可能是这人比较倒霉……吧? 秋意泊前前后后在这里站了五分钟,算是耐心耗尽了,如今见人没事就打算扔他下山——应该不是凌霄宗弟子,没有弟子令牌,也没穿校服。不料那修士在秋意泊扔他下山的前一刻麻溜的站了起来,纳头便拜:“多谢仙长救命之恩!” 秋意泊:“不必,下山去吧,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那修士连连点头:“仙长,晚辈实属无心之失,天黑路滑,晚辈不小心跌进了竹林之中伤了腿,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这才想着点个篝火取取暖……” 秋意泊随意地点了点头,也算是说的过去,练气前期几乎就等于身强体健的凡人,摔断了腿确实不能和他们一样立刻自愈,他就不计较了,“下山去吧。” “仙长!仙长留步!”那修士听见动静连忙叫住了秋意泊,秋意泊回头望去,便见他一脸焦土之下的眼睛黑白分明,亮得惊人:“仙长可是凌霄宗门下?我……晚辈想拜入凌霄宗!不知仙长是否可以通融通融?” 秋意泊算了算时间,下一届春宴还有两年才开,眼前这修士明显已经超过十六岁了,便是等到春宴,对方也没有资格再拜入凌霄宗了。 凌霄宗是几乎不收这样半路拜入师门的修士的,具体原因秋意泊也不太清楚,不过凌霄宗毕竟是剑修,天赋努力缺一不可,更讲究从小打基础,一过十六岁经脉骨骼基本定型,再想练起来就难了,而且从小培养的弟子更忠心一些,随便什么人都进……也不能挖出人的心看一看,他到底是善是恶。 秋意泊道:“你为何不早些年来?” 修士笑了笑,亮出一口大白牙来:“来过了,资质不好,当时那位仙长说我应该去太虚门,没被选上!” 秋意泊皱眉道:“那你为何还要来?” 修士不好意思地说:“我喜欢练剑,我本来也想等两年后春宴,但一算那会儿我都十八了,今年再不来就没机会了,这才私自上山,想问一问能不能收我入门。” 秋意泊:“你今年十六?” 不是,这不像啊! 看他满面焦土不掩风霜,怎么都至少该二十五了吧? 那修士挠了挠头说:“……我天生显老。” 秋意泊不禁笑了笑:“手。” 修士满脸疑惑:“……?” 秋意泊又说了一遍:“手给我。” “啊?哦哦!”修士连忙将手递给了秋意泊,秋意泊探知了一下他的根骨,他资质还不错,是玄品灵根,但是他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那就是体内五行有明显的属性偏向,再有一步,那就得混成类似九阴绝脉这辈子跟修仙没缘分的病了,但他偏偏不,就差那么一步。 再者,他体内五行要是偏金,那就还挺适合当剑修的,偏偏他是偏火,那就是天生的法修,虽然资质不行,但同境界同资质的情况下他会比其他人更厉害一些——炼器也不错,毕竟对火有天生的亲和力,对他而言控火会更加简单。 但同样因为偏向某个属性偏的太极端了,他的身体虽不像九阴绝脉那么绝,但多少要比正常修士弱一点,凌霄宗这种日挥一万剑打底的应该是熬不下来的。所以这苗子给凌霄宗基本等于废了,怪不得当时负责春宴的弟子推荐他去太虚门呢! ——这资质也够不上人情这标准,春宴那么大的场面大家都忙,肯定不会特意再通知太虚门来接人或者特意把人送到太虚门去。 “……仙长?”那修士小心翼翼地问道。 秋意泊松开了手指,道:“你的体质偏向法修,去太虚门事半功倍,来凌霄宗只有事倍功半的份。” 纳修士的脸陡然垮了下来,他低声道:“我……也知道,但我就是想当剑修。” 秋意泊本想劝他离去,不知怎么的心中一动,没有替他人做决断:“也罢,随你。” 以接近凡人的体质走到这里不容易了——别看凌霄宗御剑一两个时辰就能到春溪城,那是用飞的,可这样活生生靠脚翻山是不一样的,从外面走到这座山,以凡人的脚力,考虑到要休息要吃饭,至少也得走一个月,其中崇山峻岭,连条山路都没有,如果对地形不熟,走到峭壁悬崖,也不可能像他们一样直接往下跳,就得重新下去找路接着爬。 人家能走到这里,可见其毅力非凡,那么他两三句言语就断了人家的路又算什么呢? 算了,还是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秋意泊道:“夜间雾重,待天亮再走吧,不远了。” 他弹指将一枚练气期的法宝悄悄扔到了修士身上,算是保他一命,别莫名其妙死在山里坏了凌霄宗风水就行。 那修士听到这一句便喜笑颜开:“多谢仙长!” 秋意泊举步便走,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再放火烧山,我让你牢底坐穿。” “……是!我一定不会再放火了!” …… 不多时,那修士所在处的光芒便看不见了,山中多了一丝焦香之气,那实在是不太好闻,所幸山里风大,很快也就消失无踪了。秋意泊依旧是慢吞吞地走着,不为什么,夜里山上很安静,他很喜欢。 他从黑夜一直走到了拂晓,这才终于到了山脚,下了这一座山,他也不想再走了,打算乘霞影离开,这一夜算是放假,正当此时,山脚下出现了一个身影,那是一个身材修长的修士,穿着一袭洗到发白的蓝色粗布衣,身后却用上等棉布仔仔细细地裹着一把剑,另一手则是拎了个小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