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居然到了可以强行射穿古灵境之门的程度。 门一破,江承函大步跨进灵境深处,在一堆战斗后的残垣断壁中找到了楚明姣,她的气息只剩游丝般的一线,脉搏跳动接近于无,和彻底破碎的剑阵几乎是同归于尽了。 只要剑阵还有一点儿余力。 现在见到的,就是楚明姣冰凉的尸骨。 这次楚明姣伤得太重了,服用过最好的伤药,再用顶级的灵液滋养,她的状态也没得到明显好转,高烧一直没退,一会儿全身冒冷汗,一会儿肌肤又滚热起来。严重时有痉挛,寒颤,梦呓的情况,恶迹象很明显。 所有人心知肚明,情况没一不可收拾下去,全仰仗着江承函用神力护住了她的心脉。 整整十五天,江承函没敢离一步。 说神灵无所不能,只有自己知道,也有无力回天的时候。 就像现在,她像破碎的瓷娃娃般躺着,除了陪着,输送神力,提心吊胆地挨过一个个所谓的“危险期”,做不了别的事。 楚明姣终于悠悠转醒时,一眼就在床前见到了江承函。 神主殿下从来端方持重,仪形洁净冰雪,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人眼下缀着乌青,面部棱角紧绷,身写满疲倦与萎靡的样子。 她迟缓地眨了下眼,与对视,难得自内心的心虚。 这人……好像要担心坏了。 她转醒第一,江承函没说什么,默不声地守着,等后面几天,她有所好转了,也酝酿好说辞,朝招招手主动表示要说话了,才拎了把椅子,坐到了床前。 “你要要骂,直接来吧,我这次不还手,骂不还口。” 还没始呢,她就丢出这么一句,说得好像从前骂过,过她一次似的。 “不骂你,也不你。” 说话时,江承函手指还捏着她伶仃一截手腕,将神力源源不断灌进去,低眸去看她:“你说想攀高峰,说本命剑应当,为,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我着你,不曾阻拦管束你。” 楚明姣勾了勾的手指,磨磨蹭蹭地又去磨几近呈透明色的腕骨,带着种叫消气的讨好意味。 “你进秘境前,与我提前说一声,能费多时间?” 她垂着头不吭声。 江承函皱眉,疲惫至极地摁了下额心,声音又清又低:“我现在一闭眼,眼前就是我找到你时的样子。” 触目惊心,不堪直视。 她全身下,就没一块完好的肌肤。 想抱她,不知道究竟要用怎样的姿势,才能叫她不么疼。 “这次,你若是真醒不来了。”江承函与她懵懂的,小孩一样,生死不放心的眼睛对视,一字一句问:“我要怎么办?” 说实话,这是楚明姣第一次直视的某种脆弱,才要说话,又讷讷止住,圆溜溜的瞳仁里,有些茫然。 好像也是第一次知道,神灵原来也会有这么无助,惶恐,到害怕的时候。 楚明姣完全招架不住这样,立马举手投降,认错与保证,一个不落下,话说得比唱得好听。 江承函能不知道她嘛。 再过一段时,等她又能蹦蹦跳跳去面架了,你再问她答应了什么,完蛋,一个字记不起来。 她太洒脱了,洒脱得好像没有牵挂一样。 楚明姣这次结结实实休养了很一段时间,等她情况稳定了,神使们搬了张大的案桌进来,白天,江承函陪无所事事的二姑娘说话,处理这段时里堆积起来的政务。 夜里,等她睡着了,就披衣起身,顶着一程程夜露前往藏书阁。 本命剑越到后面越危险,这条路注定。 她胆子大,天不怕地不怕,兴致一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带着本命剑就了,什么伤势,危险,会不会有性命之忧,是后面要考虑的事。 即便在战斗中死亡,于她而言,也是个可以接受的结果。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没办法叫她放弃热爱的剑之道,就只能遍览古籍,找寻所有有关本命剑修炼之路的资料,一遍遍翻看,对比,最后总结出来。 ——她需要一名琴修。 这对她斗受伤后的疗养,和未来之路的深入,大有裨益。 这种说法,也确实,一直有所耳闻。 拥有这样的助力后,她未来需要以身涉险,殊死搏杀的次数也会少许多。 能少一次是一次。 生怕就因为哪一次,而要去承担某种失去她的可能。 过了一段时间,楚明姣好转起来,和说了声,搬回楚家住了一段子,安抚她同样受到惊吓的兄与老父亲去了。 江承函在一个无月无星的深夜,独自进入密室,于原地静默许久,将古弓与流霜箭矢取了下来。 流霜箭矢与心意相同,提前察觉到什么,嗡的哀鸣一声,在掌中颤动,急切不舍地挽留。 眉眼沉霜,单方面切断了与流霜箭矢的灵契,紧接着以一种不太熟练的方式,略微笨拙涩痛地将满身箭气回归本源,转换为醇正温和的琴意。 楚明姣在一个月后回来了,带着一点不算严重的伤,隔着好远就小跑过来跳进怀里,整个人往冒着一种馥郁的花草香,丝缠了满身:“我回来了。” “我可被老头念死了。” 江承函低头,她再一动,毛绒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