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阮柔这段时间恶补了不少香料知识,此时倒全然不惧,按照要求一点点将香料的特性、采摘、培育、香味、炮制方法一一列明,这便花费了足足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自有懂行的一一查看,很快便有几十个不合格的被一一送了出去。 如此这番,从天亮到天黑,总共十轮下来,场中的人肉眼可见在减少,最后只剩下了百来人。 阮柔并其他人拿到一个红色的小牌子,代表第二天的入场券,便各自离去。 第二日,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一百人再次出现在场中。过了第一关,阮柔就有信心得多,给出来的香方也并不很难,她调制几番最后给出最好的三块,这一关就过了,余下的人也只剩三十人。 被淘汰的自然垂头丧心,而留下来的一样满心忐忑。 第二场结束,阮柔和曹娘子肉眼可见地都放松下来,显然是对第三场有信心。 回去的路上,曹娘子已经打听到三十人的身家背景。 她道:“今年跟以往差不多,有二十名是青州府,还有十人是外地来的。 青州府的制香世家以陈、田、钱、秦四家为主,他们的水平基本就代表了青州府的水平。田家和秦家这几年都没有特别出色的制香师和香料出来,只是靠着老方子在撑,商会举办大赛的目的就是为了开发新人、调制新香,所以这两家对你造不成太大威胁。” 阮柔微微吃惊,不知她对自己哪里来的信心。 “最要注意,就是陈家和田家,陈家这几年发展势头很猛,发觉了不少天族中有天分的子弟,几乎每年都有一两款不错的香出来。” “至于田家怎么说呢,”曹娘子皱着眉头,似乎觉得解释有些困难,“跟陈家培养本家子弟不同,田家一视同仁招揽所有年轻、有天分的制香师,所以实力很强,且人数众多。 而且,田家今年跟陈家联姻了,目的就是为了更大程度霸占海上贸易,所以他们肯定对今年的大赛势在必得。” 阮柔大致明白了当前形势,陈家和田家、以及其他家可能会出现的黑马。 “不过还是那句话,能不能赢并不重要。你现在进了前三十名,也算踏足这个圈子的顶层了,等比赛结束,我就带你去跟其他家的调香师认识一番。” 曹娘子挂心生意,尽管天色已经不早,两人还是拐了个弯先去店里。 这一去,反倒把阮柔给吓住了。 “爹娘,小石头,你们怎么来了。”看见人的那一瞬间,她恍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我们来看看你。”阮母有气无力地回着。 四天的路程实在累得够呛,尤其中途商队一辆马车的轮子还出故障,耽误了半天,直到未时末他们才寻到了闺女说的朱雀大街,又磕磕绊绊寻到了春林香斋。 到了之后,他们是又累又饿,偏偏女儿还不在。 店里的伙计倒是说可以带他们回宅子里先休息,可他们不敢跟着陌生人跑,这偌大的府城若是把他们卖了,那是找都没处找去。 阮柔十分心疼地看着三人,忍不住抱怨道:“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算了,你们先跟我回去吧。”她转头看向曹娘子,“金姐姐,如今城里的客栈都满了,还得麻烦我们在宅子里给他们腾出一间房来。” “这有什么,自家人尽管来住就是。”她极为熟稔地打招呼,“叔婶,你们就安心地在府城住上几日,吃喝都由我来安排。对了,你们来得正正好。慧娘如今正在参加调香大赛,明天啊,你们就跟我一起去瞧瞧,也给慧娘鼓鼓劲。” 阮父阮母还是第一次听说制香大赛,但不妨碍他们觉得自家闺女厉害,此刻与有荣焉地抬头,再不复刚才无精打采的样子。 此时天色已经微黑,不是说话的好时候,阮柔直接将三人带到宅子,至于行李则是让小伙计帮忙送一程。 可能因为年纪小,小石头没一会儿就缓过来,一路上看着左右的高楼林立,忍不住叽叽喳喳个没完,最后还是阮母嫌烦才让他止住了话头。 回到宅子里,饭菜已经做好,此时也来不及再加菜,好在菜有的多、一桌子荤素俱全,也过得去。 吃过饭,曹娘子很有眼色地离开,将空间让给了一家四口。 阮柔又是问了一遍,确定一路顺利,这才问起他们为什么这么突然就来了。 阮母此时倒有些扭捏,这么大的人,竟然一时冲动都没提前打声招呼就来了。 倒是小石头,丝毫没有心眼,直接就说了,“爹娘和我都想你了,担心你在府城过得不好,过来看看。”一副乖巧好弟弟的模样。 这话说阮父阮母她还相信,小石头纯粹就是想来见见世面。 但人来都来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想着好好留人在府城住几天,尽快找到合适的房子,到时候也好将人留在府城。 一家四口闲聊家常,气氛温馨和乐。 阮父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个制香大赛是怎么回事儿?” 阮柔遂又细细解释,待得知是全国性的大赛,女儿还进了前三十名,不由得大为惋惜。 “要是我们早两天来就好了。”阮母亦是同款的惋惜表情,仿佛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瞬间。 阮柔无奈,解释道:“明天的比赛才是重点,你们来得正好。” 三人遂又开心起来,忙说明天一定要赶早去看。 “爹娘,你们赶路都累了,要不明天晚点起,多休息一会子吧。” “那怎么行。”两人异口同声回绝。 尤其阮母,振振有词道,“你这都进入前三十名,要是得了第一,那可就是制香的状元郎。” 阮柔哭笑不得,读书做的是学问,考的是当官,而制香再厉害也不过一届匠人商贾,两者压根没有可比性,但她到底不忍心拂了爹娘的好意,答应下来。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