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河城的居所。” 就是任务完成了,黎上看了眼风笑展开的字条,淡淡道:“把剩下的四千金付了。” “洛河城的百草堂呢?”风笑将纸条撕吧撕吧团起,两手合并运力一捻。 黎上轻眨了下眼:“暂时不关。” “啊?”在啃着频婆的尺剑愣住了。 风笑也有点转过弯来:“不关了?” “嗯,放着看热闹。别的全部关了。”黎上撂下话就进屋了。不知白时年会不会跟诚南王提人丹之事?那日她见着他跟见了鬼一般,想来应已经离开了洛河城。 离开好。 离开好不好,暂且不论。反正辛珊思此刻是非常不好,盘坐在炕上,露在外的皮子赤红,周身散着白烟,像要烧着一样。皮下经络里似有什么在拱,非常快速。脸发胀,有血流出耳鼻,经络暴起。 正激烈时,一切动静突然定住。一息两息…她放在膝上的两手猛的一握,噗一声喷出口血。睁开的两眼晶亮逼人,血染的唇慢慢扬起。她融通奇经八脉了,真气顺畅。整个人都轻松了,再无一点凝滞感。 “哈哈…” 大笑起来,眼泪渗出滚落。她再不用担心真气逆流了,紧握的拳松弛开,僵硬地抬起捂上脸:“呜呜…”将来到这世界所有的担忧、委屈和害怕都哭出。 哭完了,下炕收拾。 席子边上沾了血,她想把席子揭下来刷一刷,可看了眼屋外,天都暗下来了,只得先用抹布擦擦。掏了草灰,将地上那摊铲一铲,扫干净。 烧了水,痛痛快快洗个头洗个澡。磨刀向后院鸡舍,今天大喜,就是天黑了,她也要杀只鸡来庆祝一番。 站在鸡舍外,看着团在一起的三只鸡。辛珊思叹了一声,还说八只鸡省省吃到过年呢,呵呵,这还不到一个半月。等着,等她破丹田重新采元夯基后,就出关去集上再买十只八只回来。天冷了,还可以多割点猪肉放着。 一只鸡,得有三斤重,刚好够她一顿,连汤都喝光。拾掇完厨房,在院里走动,手捏着小腹上的肉。 这里长肉了,坐太久真不好。 不撑了,便拉起筋。练了《弄云》这么些天,她生了一个想法,将太极拳融入其中。昨天试了试,感觉不错。今天,打算随心而动,自由挥洒。 月照下,窈窕的身影时而柔弱如水时而利比尖锋,转换自然,不含半点生涩。练了半个时辰,觉不得劲。勾来放在檐下的小鱼叉,当长·枪,与自己的影子杀了起来。 清晨醒来,喂了驴,将它拉的粪埋到了菜地里,顺便掐了把葱。洗漱后,炒个酸白菜,摊鸡蛋葱花饼吃。吃好,预习破丹田。 她按部就班地过着日子,不知外头汹涌。白时年投了朝廷的事,传得很快。有人惊诧有人恍悟也有人在猜他会不会借朝廷的势重建百草堂。 “我早说了白家看不上咱们这些草莽,你们还不信。” “所以到底是谁追杀的白家?” “你说呢?” “不是黎大夫就是红黛谷…” “黎大夫不至于吧。六十三家百草堂,现在就只剩洛河城这一处了,连石松山下小草庐,都被人给推了。” “以后都会回来,只是换个主。” “关的百草堂可都是黎大夫的。” “肯定是红黛谷做的。我听说单红宜那老娘们,原本是想撮合她闺女和黎大夫的,结果黎大夫不乐意…” 红黛山上,单红宜被气得不轻,自怀山谷之事后,她有意低调,就怕这么回事儿。现在懊悔莫及,她迎什么秦清遥啊? “放话出去,一个小郎君罢了,红黛山没那么小气。追杀白家、白时年之事,与我们无关。” “是。”弟子青筱退出正堂,转身便见小师妹来,忙凑过去小声提点:“椅把上的雕花都被抓花了,你说话收着点,别再往师父心口上戳。” 那也是她娘活该。单向桑看了一眼堂里,嘟囔:“我什么时候拿话刺人了,明明都是掏心窝在跟她讲理。”也就最近她才看出娘有多势利,百草堂倒了,就再不在她耳边提黎大夫了。 当然,八字还没一撇,她也不是认定了黎大夫。但娘的做法,叫她有点寒心。 “你掏的是自个心窝吗?”青筱嗔怪地瞪了小师妹一眼,抬手帮她整了整衣饰:“进去吧。” 单向桑进了正堂,见她娘在揉脑壳,便杵着不说话。 这个冤家!单红宜好气又好笑:“舌头丢了?” 迟疑了会儿,单向桑直问:“您就告诉女儿,外头传言是不是真的?” 就知道要问这个,单红宜回:“哪句?” “前些日子办宴,您花了不少银子,目前没那闲钱去找人追杀白家。”单向桑气鼓鼓地道:“您之前有意我和黎大夫往来,是不是想着百草堂呢?” 单红宜沉默,不过没多久:“你不是喜欢黎上吗?” “什么喜欢?我对黎大夫品性一无所知,只是在怀山谷见他相貌上层,多瞧了几眼罢了。”单向桑憋了好些天了:“您若有心拿我换利,就该与我明说。我自会收了不该有的心思,一切任凭您安排。但请您不要打着我心悦的幌子,来掩盖自己的企图。” “你在胡说什么?”心思被揭,单红宜有些恼羞。 “我没胡说。”单向桑眼眶泛红,她不愿承认自己也仅是娘手里的一颗棋子,但看娘的表露,又不得不承认:“娘好好想一想吧,想好了着人知会我一声。我享了十几年的天真了,不会逆您。”抬手拱礼,“女儿告退。” “你…”单红宜看着她转身,心口起伏剧烈,这个死丫头!她先前是有想头,但百草堂不是倒了吗? 外头流言,不止红黛谷听了不乐意,洛河城这头风笑都想出去挨个告诉,他家主上很清白,不晓谁是单向桑。尺剑精了一回,挨到主子身边小声问:“背篓清楚您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