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开了。 辛珊思数着数,捡了五十个才停下手:“你称一下。” “好好。”妇人站起身,钩子一勾,秤砣往秤杆后拉,提起篓子,待秤杆稳了,让小妇人看:“给您打得高高的,去了篓,十一斤五两。” 桃是真不小,这会的一斤大概在六百克。这十一斤五两相当于现世十七八斤。辛珊思道:“我再拿一个,凑个十一斤。” “您拿两,俺也不称了算您十一斤。” “行。”辛珊思随手拿了两个,放篓里。 黎上转个身,跟卖竹编的老汉说:“送个篓过来。” 付了钱,辛珊思拎着篓,又往旁边的摊子去:“这绿豆怎么卖?”早知道还有这么多摊子没收,她该赶着陆爻家牛车来集上。 见有小乞丐过来,黎上从藤篮里掏了文钱,丢到他破碗里:“去街尾靠河边那宅子告诉一声,让小尺子带个筐来。” “嗳,小子这就去。”小乞丐玲珑街熟得很,脚跟一转撒腿就往西。 辛珊思把几斤绿豆都包圆了,到肉摊见着有猪头、猪尾、大肠,更是走不动路。卤一卤,她都爱吃。 黎久久目光追着她娘,都伸出脖子了。 尺剑不止带了筐,还赶了牛车来。陆爻也跟着,离老远他就瞅见他风光霁月的师侄左手里提着个大猪头,腿边还倚着个麻布袋。 “两人真没少买。” 大惊小怪。在洛河城尺剑就见识过久久她娘是怎么逛大集的,光白菜用驴车就拖了好几趟。 辛珊思买了一小篮葱头,回头便见着尺剑了,招了招手:“这里。” 牛车走近,陆爻跳下车,赶紧把他师侄提着的猪头拿放长板车上的筐里,还有阎晴手里的大油、大肠… 铺子都没进,长板车就堆满了。几人打道回府,中午风笑和陆耀祖做的饭。吃完,辛珊思给久久喂了奶,把她哄睡着,便开始处理猪头、猪尾巴。 陆爻喜欢吃猪大肠,他也自觉,用棉球堵上鼻孔,翻洗大肠:“师侄媳妇,你喜欢吃肠里油少点还是多点的?” “少点。” “行,那我扒掉点油。”逛个集,陆爻就看出来,这个家里还是师侄媳妇说了算。洗完水,去抓了把杂面,再把大肠里里外外撸两遍。 清干净猪头、猪尾巴上的毛,辛珊思将大油洗洗,端去厨房。 黎上见闺女没醒,干脆连窝篮一道带去厨房:“烧大锅还是中锅?” 灶上口锅,辛珊思揭锅盖看了看:“烧中锅就够了。” 坐到灶膛后架火,黎上提议:“今晚我们吃饺子吧,用油渣和个白菜馅儿和个韭菜馅儿。” “行啊。”猪头想好吃得烀久一些,辛珊思打算晚饭后给它下锅:“黎大夫我问你个事。” “你说。” “我能吃酒酿吗?” “能,但不可多食。” “那我明天就去铺里看看有没有酒引子?” “我给你做酒酿。” 次日一早,尺剑就将烀好焖了一夜的猪头拆了骨,切一切端上了桌。辛珊思独霸了猪尾巴。 陆耀祖掰开馒头,塞了几块肥多瘦少的猪头肉,一口咬下去,香得他都想把棺材本掏给黎上媳妇管:“今天你们还去街上?” 轻嗯一声,黎上夹了几块猪舌给珊思:“中午不用等我们吃饭,我们赶驴车,把久久的窝篮也带着。” “也带上我。”陆爻决定今个出摊。 尺剑蹙眉:“你咋这么爱跟路?” “我不是跟路,是有自个的事。”陆爻一筷子叉了七八块猪头肉丢尺剑碗里:“多吃点,”争取把嘴堵住了。 饭后,尺剑见他找来根竹竿,挂上幡才知他是有啥事:“你就扛着这个出去走街?” “我不走街,算卦全在缘。有缘就卜一卦,没缘就别相见。” 什么有缘没缘,尺剑指着他的幡:“我遇着的半仙,人家幡上写的知天命乐无忧,你写的什么?问吉两银问凶十两,解梦测字合姻缘样样在行。”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陆爻很满意自己做的幡:“信我者,有缘人矣。不信我,即便遇上也是无缘人。” 说得很在理,辛珊思抬手作请:“咱们去大门,上车。” 陆爻拎了个小板凳,扛着幡挺着腰杆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风笑没见过老瞎子,但白前是他亲手剐的,指摩着下巴,看着快到垂花门的人,瘪嘴摇了摇头:“真不像一个师父带出来的。” “那是因为我老陆家的根正。”陆耀祖才不承认是迟兮的功劳。 今个辛珊思没在玲珑街久逛,到岔道口,就让黎上赶驴拐弯上东西主街。再有一月多就入秋了,她得买些细软的料子。 到了东城,陆爻下车,扛着他的幡走到个通风好的巷子口,放稳小板凳,候有缘人。没多会,他就有些犯困,连打了两个哈欠,竖好幡放倒小板凳,坐下埋首在膝上养神。 格拉格拉…一匹老马拉着辆俭朴的马车自南街拐道而来,驶过巷子口几丈了慢下停住。花白发车夫下辕座,抬手扶着位老婆子下车。老婆子站定后顶了车夫的位,高举手去接。 已出车厢的年轻妇人,愁在眉间,纤细白皙的手落到老婆子高举着的腕上,跨出精巧的靴子,轻轻落地。转身往巷子口去,过去她不信命,但今日她想信一回。 陆爻听到脚步声也不去看,离中元没多少天了。他要不要先把私房放到师侄那?万一没逃过,就给久久当嫁妆,一十多两银子呢。 驻足,年轻妇人看了眼幡,冷言道:“算命。” 连头都没抬起,陆爻瓮声瓮气地问:“问吉问凶?” “都问。” 大生意上门啊!一下坐正,他抬眼看人。咝…蒙人? 年轻妇人没想到这相师竟长